众人迎上他的目光,便想到在梦中的境遇。
或富贵,或荣华,或为官庇佑一方,或守着道观奉道四十年,或做市井买卖,或结得良缘。
孟浩然、元丹丘此前就与他相遇,因山上一场春雨结缘。
彼此更熟稔。
元丹丘脱口而出道:“贫道再也不当官了。”
在那古槐国里,他当了四十年的官,调度农桑,劝种粮种,打了四十年的珠算,脑袋发胀,底下孝敬的钱都没空花。
最后还被流矢贯中,饮羽而亡。
江涉不禁莞尔。
孟浩然席地而坐,思索良久。
感叹良久,问道:“古槐国人事恍如真实,为官四十年,俱是梦幻……江、江郎君,在下想问一事。”
“世上可真有古槐国?”
江涉答。
“有的。”
众人闻之,神容俱惊。
“果真?”县尊程志立在一旁,下意识问。
江涉一笑。
卢家种了几颗槐树,房前有两棵,卢大的院子里也有一棵,不知别处还有没有。经时年久,这些树活了许多年,已经有些空了,根干看得出干枯,犹枝繁叶茂。
他引众人去看那树。
树下有许多虫蚁,掩在土粒上窸窣穿行。
“此,古槐国也。”
在世上行走十年,容颜不改的游人这样说。
元丹丘和药童探着脑袋去看,只看到土上有许多虫蚁,爬来爬去,繁忙劳碌。众人四下瞧了瞧,又盯着这树看,也没瞧出卢大这院子里的槐树有什么不同。
“是了。”
“槐树,古槐国。”罗郎中反复念着,喃喃自语。
似有所悟。
王二郎王安澜瞪着眼睛,盯着树看,槐树里面有些被蛀空了,露出根茎,模样有些古怪。
“难道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