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盯着他,
小腿和腰腹被捅穿的伤口正血流如注,阮玉山闹腾了一夜,到底有些乏累了。
他将手中长枪一扔,席地坐下,对着九十四看了片刻,突然起了吓唬的心思:“欸。”
九十四抬起眼皮望向他,同时在地上摸到两块石子,顺手捏在掌心里。
两个人的模样都挺狼狈,阮玉山一边缓气,一边对九十四问道:“你知道,一群那罗迦出现在野外,意味着什么?”
九十四摇头。
“意味着那里尸横遍野,怨气盈天,方圆数里找不到一个活物。”
阮玉山舔舔嘴唇,感觉胸口有点发凉,大概是失血过多了。
他那双窄长的丹凤眼直勾勾盯着九十四的脸,回忆起方才九十四逼他拿枪刺向自己的情景。
那时他没动,九十四竟然恼了。
九十四蹙眉恼怒的样子让他喉间发紧,阮玉山不知不觉又舔了下嘴唇:“那你知道,怎么在一群那罗迦里,分辨它们的王吗?”
九十四还是摇头。
这些东西他听都没听过,对于那罗迦了解得最多的也不过是从驯监闲暇交谈时得知,这东西满身是毒,从皮毛到血液再到内脏,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天下最邪性的存在,就连妖魔鬼怪见了也只能退避三舍,偏唯独蝣人的血能克华得动。
因此之前在屋子里,他才敢堵上一把,引妖魔入室。
哪晓得阮玉山真拿命跟他玩。
阮玉山指指自己的头顶:“白毛。”
九十四歪头,像上学堂的学生等着阮夫子继续解释。
阮玉山眸光微闪,好像察觉到了一点拿捏九十四的窍门儿。
他咳嗽两声轻了轻嗓,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放任自己的身上的血往外淌:“那罗迦这东西,寻常是浑身黝黑,唯独两个眼珠子发青。他们的头领不像狼群狮群那样从争斗里选,而是从一出生就定了。”
九十四听得认真。
可眼下讲到起劲儿的地方,阮玉山不说了,就这么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很想知道,便开口催问:“为什么?”
阮玉山的笑一下子收起来,冷不丁对九十四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