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就变成单臂抱着她了。
虽然他个子也很高,但终究没有团长先生那种门板体格。
苏澄还真怕自己摔个后脑勺着地,下意识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喂!”
白发男人低头含住了她的手腕。
苏澄:“?!”
他的牙齿抵在腕骨内侧,像是野兽在确认猎物的要害,她的肌肉本能地绷紧,指尖无意识地蜷缩。
紧接着,冰凉锋锐的犬齿刺入柔嫩的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又在即将见血的边缘停住,转为缓慢的厮磨。
他把握得分毫不差,只在用力一点,就会让血管破裂。
湿润的凉意在蔓延的痛楚里散开。
他的舌尖在齿痕上扫过,舔去那一丝细微的血腥气,唇瓣却仍紧贴着她的桡动脉,仿佛在感受她加速的心跳。
每一次呼吸,他冰冷的气息都喷在她的手腕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苏澄只觉得又痒又疼,虽然不是特别难受,但那感觉很微妙。
她禁不住地吸了口气,“草——”
白发男人抬起头的那一刻,她手腕上留了一圈淡红的齿痕,微微泛着水光。
她正想要说话,舞曲节奏忽然变得激烈,对方倏地将她举起,几乎让她坐在他的双手上。
苏澄的视野骤然拔高。
恍恍惚惚间,手腕的疼痛消散了,变成了一种酥酥麻麻的快感。
她的精神似乎也开始涣散,但不知道为什么,感官竟然变得更加敏锐,更能捕捉到环境里的一切细节。
这种感觉非常矛盾。
她看到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的橡木梁柱,经年累月的烟熏让木纹呈现出蜜糖般的深褐。
黄铜吊灯从横梁垂下,里面的魔兽晶核焕发着亮光,那些橘黄的块状晶体正在缓慢地消融,像是燃烧的蜡烛。
大厅一侧粗粝的石砌壁炉里,长短不一的松木柴正噼啪作响,跳动的焰光拂过悬挂的铸铁锅、鹿角标本和褪色的旗帜。
她看到那些器具上斑驳的刻痕,以及墙壁和桌面上被兵刃划出的凹陷,还有那些桌边的客人们。
他们手边的地图、账本和菜单餐具,腰间背后的兵刃、行囊或者书籍箱子,甲胄上鱼鳞般的光泽,靴底的泥泞,衣褶里的灰尘。
侍者手里的炖菜陶罐冒着白汽,烤面包的金脆边沿闪烁油光,酒液荡漾着折射出玫瑰砂金似的炫彩。
一切似乎都清晰可辨。
她被举在空中旋转,所有的景物拉长成色块,然而转动的眼珠仍然能捕获各种信息——
那融金般的暖色烛光,在视网膜上拖出蜜脂般粘稠的亮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