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ktv包厢,淑女也过来陪蛮蛮,两人给蛮蛮点了十几首催泪情歌——以前就这样,她们谁心情不好就这样玩,唱得累了哑了情绪就平息了。
酒浇愁肠,酒当然也是要喝的。黎可特意带了酒,还把那瓶没喝完的白葡萄酒带上,她亲自调酒,淑女捧着面巾纸,蛮蛮一边喝酒一边擦眼泪一边唱得凄凄凉凉。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淑女挤到黎可身边,窃窃私语:“你说蛮蛮这次会不会跟郭鸿分手?”
“分不了。”黎可笃定。
“他俩挺难的,谁的工作都丢不开。”淑女叹气,“蛮蛮要是能跟你学学就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黎可摇头笑笑。
淑女又问:“你最近这阵好像挺忙的,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
“那你最近在哪上班?每次问你你也没说。”
“何胜帮我在他堂叔那儿,随便找了个班上……”
淑女不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黎可发誓:“真没有。”
“真没有?”
“当了这么多年朋友,我什么时候有事瞒你们了?”黎可伸手拿了另一个话筒,搂着淑女:“来来来唱歌,蛮蛮你哭完了好不好?咱们找点欢快的歌唱唱。”
三个人挤在一起,把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抛在脑后,唱歌唱得声嘶力竭,最后喝光了所有的酒。
阿森给淑女打了好几个电话。
手机就搁在桌上,响了许久的铃声都没人听见,后来淑女拿起手机才回电话,阿森问淑女什么时候回家,孩子闹着找妈妈。
淑女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阿森说过来接淑女:“外头下了好大的雨,店里没生意,你是不是没带伞?”
她们在包厢唱得昏天暗地,连打雷声都没听见。
阿森给她们带了伞,这会外头雨正下的大,路上又堵车,黎可没让阿森送,先带着喝醉的蛮蛮回家。
蛮蛮跟父母住在一起,黎可把人送到家,叔叔阿姨正拿着水桶抹布在家忙活,说是阳台的天花板有点漏水,地上积了一地的雨水。
楼下出租车还等着,黎可没久待,跟叔叔阿姨说了几句话就走。
出租车往家的方向去,车里放着音乐,雨水顺着车窗一条条往下淌,世界湿漉又朦胧,彩色的霓虹灯晕染成一片片斑斓,又和昏黄的路灯混搅在积水的路面,像碎了一地的彩虹。
黎可撑着脸颊看外面模糊的世界,跟司机说:“师傅,前面路口左拐,去白塔坊。”
她打开了暗红色的大门。
黎可其实没有想过这里的夜晚会是什么样,也许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毕竟盲人不需要光亮,也许是彻夜明亮的灯光,以告知外人这屋子里还住着人。
和门外的风雨飘摇不同,内部的世界幽静又朦胧。
窗户都是暗的,厚重窗帘低掩,花园里有漂亮的氛围小灯,照得草木浓密青翠,四角屋檐的户外壁灯发出暖黄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