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转,飞快扫视四周,忽然瞥见街角一块荧光灯牌,像是家酒店。
时间紧迫,哪还顾得上多想,提气弯腰,横抱起人就冲了过去。
开房时也根本没理会前台小哥逐渐微妙的神情,手一抄房卡,扭头进了房间,把人往床上一丢,便使唤050帮他兑换纱布、碘伏和医用酒精。
050犹豫不决地问:“宿主,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辛茸头也不抬:“给他疗伤啊。”
050欲言又止:“宿主,这似乎不在我们的任务范围内。”
“可是他会死的。”
050一噎:“呃……”
辛茸一脸认真:“主角死了,我们还怎么做任务?”
“……”
竟无力反驳。
说来也怪,辛茸平时一副娇气金贵的模样,处理起伤口来却格外得心应手。
明明先前被信息素熏得直皱鼻子,现在用手指挑开血污,眉头也纹丝不动。
050忽然想起,之前接任务时,接待员曾随口提过宿主的身份。
那串拗口复杂的生僻名词它过耳就忘,只隐约记得“治愈”两个字。
也许,“治愈”是一种宿主即便失忆也无法忘却的本能。
正当辛茸试图挑出一块嵌入较深的碎片,床上的人突然像是被触到了某根敏感的神经,整个人骤然一颤。
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臂猛地抬起,朝他面门直挥过来。
辛茸急忙一闪,堪堪躲开。
这家伙,怎么睡着了还这么暴躁啊?!
他没好气地瞪了床上一眼,正要在心里臭骂两句,却在视线落到主角脸上的时候顿住了。
高挑的眉骨皱成死结,挺拔的鼻梁扭曲发紧,那双不久前还恶狠狠盯着他的眼睛,这会儿却闭得死紧。
翕动的睫毛、发白的嘴唇、额角滚落不停的汗珠,无一不昭示着,这副俊朗的面孔,正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辛茸哼了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他叉着腰居高临下,气势汹汹道,“刚才不是很威风吗?脖子都快被你掐断啦。”
“……”
床上的人自然没有回应,昏迷着一动不动。
但这不妨碍辛茸继续碎碎念:“还好我脾气好,不跟你计较,换成别人,早就把你扔大街上啦。”
嘴上骂骂咧咧,手却自然而然拿起毛巾,轻轻替他拭掉额头的汗。
“你真是太重了,该少吃点……”话到一半,瞄了眼他的伤口,嘴一扁又改口,“……算了,伤成这样,还是多吃点补补吧。”
“但是不能喝酒啊!”说着又板起脸,手指隔着虚空点着景樾肩上刚包扎好的绑带,“伤口没好就敢喝酒,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