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怕阿诱受罪,怕他生病,怕他离自己远去。
阿诱就这样毫不领情,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想要自己永远爱他?
林川臣扪心自问,这种事情对阿诱来说像触手可及,也可以轻而易举丢弃。
他本来就会一直爱他。
他被按回病床上,丁二忍无可忍怒吼道:“你瘸个腿能追到个头的老婆啊!你老婆跑得跟猫一样,你在后面一米七一米八地追,追得上吗你!”
林川臣骤然清醒。
*
窗外雷鸣电闪。
车正在急速穿透雨幕驶上高速,无数路灯灯光照射进入车厢后座,落在后座上躺着的那人身上,又迅速攀爬离开。
阿诱睡得不算安稳,很多梦境,却没办法挣脱。
又是一道惊雷过,车窗都跟着震了震,却还是没能将他从梦中唤醒。
其实也没做什么噩梦,他只是梦见了林烈。
那个时候自己年纪还小,才十岁出头,因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在花心镇经常被那些贩毒吸毒的大人忽视,有时候太饿了,偷偷去他们厨房偷两个馒头也是常有的事。
时间久了,当扒手也当惯了,偷馒头格外熟练,但大半夜他去林烈的房间偷吃的,却被人抓个现形。
林烈提着他的衣领,像揪着小猫的后颈皮,又有点无奈道:“怎么大半夜不睡觉?”
那时阿诱还在警惕这个新来镇上的陌生青年,没敢让他知道自己会说话,只小心翼翼将他看着。
可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响,他又忍不住脸红害臊,四个爪子扑腾,挣扎着想摆脱林烈的控制。
林烈和他弟弟林川臣某些程度上看是相似的,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很容易心软的人时一般无二,又带着隐性掌控感。
他将人塞进沙发里,说:“坐好了别动,我来审一审你。”
阿诱有点紧张,又无处可逃,可怜巴巴蜷缩在沙发角落。
林烈问了第一个问题,“肚子饿了?”
阿诱点了点头。
林烈给了个他半个馒头和半碗饺子,他看着小孩狼吞虎咽,又问了第二个问题,“没地方住?”
阿诱脸颊鼓起来,又胡乱点点头。
林烈思索了半晌,最后一拍脑袋,把椅子上的小孩捞起来,说:“那和我睡。”
第二天一早,林烈再醒来,昨晚“强制爱”的小孩已经偷偷跑掉了。
阿诱经常观察这些毒贩和瘾客,每个人看着都不一样,但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内核却格外相似,除了林烈。
后来和林烈熟了,有一次林烈跟着邓飞进城办事,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点小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