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出门前拎了个大箱子。”许由比划了下,“估摸着是回下城区的家了,总在宿舍也没意思啊,不如录制前跟家里人聚聚。”
林昼一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清甜的花香还残留在空气中,气息的源头却已经消失不见。
“牛奶是不是买少了?感觉都不够你喝,我明天顺路补两瓶。”
“……嗯。”
*
迟薰赶上最后一班公共飞行器回到下城区时,天都快黑了。
路面坑坑洼洼,推不
了箱子,她只能提在手里,抵达居民楼后,短暂休息了一会,又开始爬楼。
上次来时,楼栋里的感应灯还时亮时暗的,这次竟然好了。
窄小的楼梯也比她想象中干净,有新的住户搬进来了吗?
迟薰路过一楼和二楼时留意了几眼,却没看到哪家开着灯,很快,她就走到了通向三楼的最后半段楼梯。
可即便做了一路心理建设,到这一刻,她还是手脚发麻不想往前。
迟薰攥紧口袋里的钥匙,深呼吸几下,才继续往上走。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后,她看到同样有打扫痕迹的走道,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家里被她贴满贴纸的两个窗户,竟然都亮着灯。
就算是贼也不会白天上门,难道是她上次忘了关?
还是……搬进来的新住户住进了她的家里?
无论哪种可能,都不是迟薰想看到的,她抛下纷杂的情绪,立刻冲上去开门,手还抖着,好几下钥匙才插进锁孔中。
没有换锁,那是什么情况?
她急忙拧转着钥匙,刚拧动一点,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吱呀一声。
一双旧的蓝色布拖鞋映入她眼帘。
迟薰一愣,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身着白色毛衣围着围裙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凝视着她,和无数个等她下课回家的夜晚一样,眼中带着朦胧的温柔,而后,朝她伸出双手来。
就好像他从来没消失过。
迟薰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下眼,又猛地揉了几下。
但涌出的眼泪还是将她的视线模糊,她一边吸鼻子一边看他,越看越觉得不真实,喃喃着往后退:“出幻觉了……我肯定是在做梦……”
可下一秒,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就将她拽了回去。
她整个人被拉进对方温热的怀里,男人把她抱得很紧,紧到她感觉到彼此微微颤抖的身躯,却分不清在发抖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