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头,索性不开口,默默听他们在前面说笑。
不知道多久,她冷不丁地听见低低一声:“什么时候来的。”
是普通话,她吓了一跳。
好几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多久……你走之后就来了……”
他大概也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换了话题:“这几天家里说你没回家,去哪里了。”
其实他可能知道,她一直住在那套公寓。但傅同杯非常喜欢这样问。
他总是揣着答案来问她问题,他这样多疑的人,需要通过这种方式,一遍遍确认她究竟有没有骗他。
宋雨妩老实说:“就是在公寓休息了几天,没去别的地方。”
他沉默几秒:“下楼的时候,看见渝汐接你,怎么戴着口罩?”
她一愣:“我……怕被娱记拍到。”
“害怕,觉得他们会再闹过来?”
“……嗯。”
“我当你是感冒。”
宋雨妩有些哑然。
傅同杯也不知在想什么,眼睛盯着前面的地板。数秒后,他忽然又说:“那天晚上之后床单怎么洗的。”
她没想他问这个,垂着头,耳根变得很烫:“我自己拆下来洗了。”
“那套房子有装烘干机吗。”
“没有……”她不敢抬头,她装修的房子,不是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以前我家里,没有烘干机,我没想到要装……”
傅同杯皱眉:“一直下雨,床单怎么干。”
她小声说:“我就放在阳台,开了点窗晾着了……”
他抿了抿唇,深深蹙起眉,看着仿佛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心里有一种羞耻感。
明明他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然而对于她来说,和训问没有区别。
和他说话,她总是时时刻刻都吊着一颗心。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他们不是夫妻,只是上下级雇佣关系。
他淡淡说:“雨水打进来怎么办。”
她紧张地磕磕巴巴补充:“没关系的,我开的缝很小,雨下大了,我会去关窗。”
他忽地从胸膛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很沉,很闷,就像是石头落入了水中。
他说:“你紧张什么。”
宋雨妩眼睫颤抖:“我没有紧张。”
隔着兰花,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可能是换了个坐姿,衣服布料轻微地摩擦。
他喊她:“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