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化面上,鲜血直流,额头更是皮开肉绽,看着吓人,却是太乙五烟罗变化,真实到法眼、神目也窥不出破绽。
这厮仿佛打通了一窍,演的很是投入,被搀起时,还一抽一抽啜泣,龙女伸手擦他脸上血污时,更是哇哇哭了起来。
莫说姜凝看的目瞪口呆,就连碧云都觉得,此子要是成了气候,必是祸乱天下的妖孽。
敖离早就立誓,要助碧云开宗立派,也将其门人,视作自己的徒儿。
黄天化面似满月,但眉眼也不丑,算是个微胖金童。
敖离看见其脸上伤痕,心疼得什么也似,忙从香囊中取出一粒灵丹,要他服下。
黄天化甚是心虚,生怕吃了之后,伤势该痊愈却没变化,露出破绽,故而哭着推拒。
“你既知错,我便饶你一回,先服下丹药,治好伤势,也该归山了。”
碧云见龙女与那个失言惹祸的徒儿之间,消了芥蒂,心中不无欢喜,神色却依旧淡漠,轻声出言。
黄天化闻言,心中有了底,谢过之后,便将灵丹吞下,忽觉师父藏在自己躯壳中,用来保命的冰魄剑光,悄悄分出一道,将丹气斩灭,脸上似乎也生出变化,恢复从前光洁平整。
“老师手段,好生玄妙,我要是学会这一手,岂不是能无声无息,潜入王宫,去那三宫六院,找寻娘娘们——的玉盘珍馐?”
黄天化正思忖着,余光却见几尺外那位冷冰冰的女前辈,忽然朝自家师父打了个稽首。
这位刹那动念,却被符元仙翁加深情根的高贵神女,纵然屡屡告戒自己,不得对友人道侣,生出不轨念头,但见碧云、龙女立在一处,宛如璧人,难免酸涩,目睹龙女与那几个小辈相处,也真似师娘与徒儿一般,心境彻底凌乱,欲要离去。
“本是闻得贼人将要作乱,有意施以援手,故而前来,谁知没曾帮上什么忙,还两次被道友搭救,委实有些汗颜。
这些散修,也交还道友…敖离妹妹,你我许久未见,照理说,重逢之后,也该多相处些时日。
奈何大劫太过凶险,我怕再生变故,还是先归山清修为妙……此是我从天界下凡时,带来的些许宝物,便算是提前送来,开宗立派时的贺礼了。”
龙吉公主身材高挑,纵然较敖离,少了些丰盈,但气度更显清冷,凤目无形流露出丝缕无上威仪,谁也想不到,她竟动了凡心,此刻思绪似乱麻一般。
她言语间,取出一枚绣着鸾鸟的精致香囊,内有种种天府奇珍,又取出个锦袋,祭四海瓶往里倾倒,将囊、袋一抛,稽首作罢,便催动青鸾,往东掠去。
碧云对龙吉的几分看重,在其身份,并无丝毫旖旎心思,见她丢下宝物就走,仅是觉得壕无人性,加上的确救了对方两次,算是抵了从前人情,也没曾想过挽留。
敖离见其形单影只,颇有几分寂寥萧索之意,心中再次动摇。
“莫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与宁哥…呸呸呸…云弟的往来,屈指可数,或许真是看重与我的友谊,才来相助?
她毕竟是昊天上帝之女,我那小情郎,欲开宗立派,神道将兴,未来少不了要与天庭打交道,还是须得维持好这份情谊……”
敖离是洞庭龙君爱女,幼时养尊处优,真龙处境尴尬,大神上仙攀附不上,也就是与江河湖海亲眷有些往来,稍稍长大,又有泾河求亲之厄,孤身去了黄沙洞天,还真没几个朋友。
“如今三界颇不太平,你道场外,都有种种事端,万一路上出点差池,岂不是…我送她回去,不日便归,莫要担忧!”
敖离美眸中,赤芒一闪而过,留下一句言语,便化赤虹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