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殿试根本藏不住身份,身为皇子没有与士子比高低的道理,他说不得就是史上第一个皇子状元。
当时那殿上,有二十七岁的未来丞相薛铎,也有被夸为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温珏,几乎全是人间精英,可在他面前,都被压得没了颜色。
在当年,这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如今嘛,听说谢风鸣受封长荣侯,也颇得陈泽爱重,可换成以前……镇北侯家那小九,见了他跟孙子似的,如今都敢当着面口吐讥讽。
杨菁不过转了下念头。
她一个背井离乡的可怜人,凭什么同情人家贵公子?
平安气得胸口发闷,甚是怒其不争:“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指着你的鼻子骂了。”
话音未落,策马狂奔的司徒衍忽然好似撞到了什么重物,一头从马上栽下,扎进了道边卖鱼虾的大盆。
平安:“……噗!”
谢风鸣默默按了按眉心,目光在不远处茶楼上扫了一眼,摇摇头:“好在,侯爷向来明事理。”
主仆两个说了几句闲话,一前一后贴着街道的一角渐行渐远。
【此人清艳绝丽,堪称名器,陛下万艳阁内,当有此位。与之双修,行欢喜功,同服活色生香丸,可得天地灵气,净容颜,轻身体,延年益寿,百病全消。】
杨菁眨了眨眼,真有点心动,咳。
目光悄悄从隔壁茶楼收回,看着谢风鸣的背影,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一段画面——红烛高燃,香烟袅袅,锦绣罗帐内,朦朦胧胧的雾气环绕,结实漂亮的腰身上一抹泛红的蝴蝶雕青。
一念及此,她不免心虚气短。
看样子谢风鸣也是谛听的人,那她也进谛听,岂不危险?且杨盟主的大名,寻常人不知,谛听的人总归知道。
杨菁稍稍打起退堂鼓来,只大约耽误了时间,谛听考核速度飞快,偏她犹犹豫豫,一心多用,还是女子,可和周围这群多数大字不识一个的粗胚比,仍是鹤立鸡群。
很快,卫所就确定了‘刀笔吏’的入选名单,杨菁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人家还传出话来,说她这名字起得霸气,让人一听便醍醐灌顶,很能震慑宵小!
“……”
其实杨盟主为治毒伤,容貌大改,便是亲密知己,抑或左膀右臂在此,也认不出她。
她可从不是因容貌名显于世的。
那么多年,谁又敢直视她的脸?
一样的名字,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