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心里多半还是有一些热血的,也就是有一颗主持正义的心。
而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又普遍瞧不起商人。
陈清很精准的拿捏了洪知县的心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将洪知县往这个角度去引,甚至他最后一句话,是刻意没有点明,让洪知县自己去“猜”出来。
这些少年得意之人,别人说的他们未必会信,但是自己猜出来的东西,却往往会深信不疑。
当然了,这个法子也只适合这种年轻的县官,此时陈清如果碰到的是一个四十岁以上的县官,他根本不会说这些,而是已经在想方设法的,给县尊许诺一些好处了。
果然,洪知县目光转动,思索了一番,眉头皱了起来:“顾老兄跟本县说过,招赘进门,是要承过家业,莫非那些顾家子弟不服陈公子,想要争抢顾家家业,因而生出来这种毒计?”
陈清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作揖道:“在下原只想到,他们是想借这个事构陷于我,进而把我撵出德清,还没想到顾家家产这一层。”
“多谢县尊提点!”
陈清心悦诚服:“如今,在下才终于看清楚事情全貌。”
洪知县闻言,回头看了看他,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开口道:“出了人命案,事情不小,你既然来报了案,本县自然要管,你且头前带路,官府的人稍后就到。”
陈清低头谢过,开口道:“县尊,这件事兹事体大,在下想请求县尊,把顾守义暂时给放出来,至少让他把这件事弄个清楚之后,县衙再行处置不迟。”
洪县令摇了摇头:“县衙既拿了人,就没有随意开释的道理,否则就要乱了。”
陈清低头道:“县尊,顾守义那桩案子,在下是苦主,在下不告他了。”
洪县令上前,正色道:“陈公子你且去,本县稍后带着顾守义,一起去现场看一看。”
听洪县令这么说,陈清心里就踏实了许多,他低头道了声谢,正要说话,只听洪县令话锋一转,开口道:“出了人命案,有关人等,县衙都要详细查问,弄个清楚,到时候陈公子,恐怕也要来县衙问话。”
陈清神色平静。
“在下这段时间就在德清,哪里也不去。”
“随时听候县尊召唤!”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低下头,开口道:“这件事如能查清楚,不仅能将真凶绳之以法,还德清一个清净,还那孩子一个公道。”
“更能还在下一个清白!”
陈清低头道:“事后,在下一定重谢县尊!”
洪县令听到这里,才上前拍了拍陈清的肩膀。
“陈公子。”
洪县令大步朝外走去。
“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