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逐没回,关了手机,只是这么一会儿他就冷静了下来,说:“暂时帮我保密,你们俩的事我也不会说。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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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人,就是这个……”
孟柔焉到的时候,连气都没有喘匀,姓何的家政阿姨已小心翼翼将东西递上来。
愣神间,何姨又紧张地解释:“夫人,实在抱歉。我不是有意翻小少爷东西的。只是今天早上收拾床柜时,我看小少爷的充电器摆在柜面上,顺手就想收进抽屉里,没想到一拉开就……”
何姨已帮贺家打扫里外十年之久,工作期间从未有盗窃或偷摸的事情发生,孟柔焉信得过她。
更何况,贺逐几乎不回这套房子,这地方连电脑都没有,想偷都没东西好拿。
孟柔焉喉咙干涩,狠狠咽了咽唾沫,对一脸担忧的何姨硬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何姨,这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夫人。”何姨忙去客厅顾自擦洗家具。
孟柔焉在贺逐的床边坐了很久,滚烈的盛夏阳光褪去金色染上暖色的橘后,她恍然地闪动眸子,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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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贺逐放下电话,手心已冒出冷汗。
贺子俊本来站在三步外的地方,见他脸色不太好——虽然他一向是冷酷到生人勿进的,出于某种心理,还是凑近问:“怎么了?”
贺逐没答,反而上下打量他一眼,才说:“你最近一直帮我,是因为跟贺矜好上了,所以对我心怀愧疚么?”
“才没有!!”贺子俊恼怒地叫起来,“这几年家里什么事不是我传达的?!而且……而且我对你的照顾也是真心的。倒是你,对我都凶巴巴的。但‘调换’的事,我确实——很抱歉。”后面,他越说越小声。
“那些事跟你没关系,别说了。”贺逐回说,低头发了条消息。
贺子俊偷偷观察他的脸,看着确实不太在意。所有人都这样对贺子俊说,抱错的事跟他没关系,那是张翠红的罪。
可即便如此,面对贺逐,贺子俊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问心无愧。毕竟那是十四年的人生啊,贺子俊一想到自己曾经拥有精致的玩具、美味的零食和温暖的房间时,贺逐正代替自己被虐待,忍饥挨饿,他的良心就被架在火上炙烤。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出生就姓白,而不是这样阴差阳错偷走别人的幸福。
更严重的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补偿贺逐,自己又做了可谓大逆不道的事,好死不死还被贺逐三两眼看出来,贺子俊觉得真是无地自容。
此时此刻,他抓着自己的衣角,又怕贺逐是问起自己跟贺矜的恋爱细节,自己要怎么回答,毕竟他们现在……不能这样。
但贺逐什么也没说。贺子俊很久之后才松口气,也是,贺逐怎么会是八卦的人。
贺矜付了钱出来,对贺逐说:“我送你回基地。”
“我要先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