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贺逐就有些疑惑:妈妈怎么会认识任景叙?
总不会是看病认识的吧,任景叙以前在医院看的可不是感冒发烧这种小病,贺逐也没听说孟柔焉身体哪里不适。
任景叙先是看一眼贺逐,视线才不紧不慢落在孟柔焉身上,冲她颔首:“孟女士,您好。”
孟柔焉问:“任医生,您怎么在这儿?”
贺逐便解释:“妈,任医生就是赵教练给我找的队医。”又给任景叙介绍,“这是我妈妈。”
孟柔焉恍然大悟,除了意外,美丽温柔的俏脸上似乎还带了几分紧张。贺逐诧异更甚,忍不住主动问:“不过妈妈是怎么认识任医生的?”
二人对视一眼,由孟柔焉首先说:“就是以前认识,没什么。好了,你大哥肯定等久了,妈妈要走了。”
贺逐于是送她出门,见一个身材高挑的西装革履的青年向宿舍走来,正是贺矜。他与贺逐说了两句,关心他这两天的状况,孟柔焉又问贺矜,自己给贺逐挑的新衣服是不是很好看。
贺矜淡淡点头,认真说:“不错。”
等他们要走了,贺逐鬼使神差的,突然问:“你们……要去食堂吃么?反正……差不多饭点了。菜还可以……”
孟柔焉看也不看贺矜,拉着贺逐就很惊喜地说:“那当然好啊,妈妈刚好饿了。”
被无视意愿的贺矜拿出手机,默默把刚订的餐厅取消。一起来的还有任景叙,显然贺矜也认得他,几人似乎都挺熟。
食堂的菜味道自然不能跟家里阿姨做的或是外边的高级餐厅比,但胜在菜品多,量大。
贺逐对面是孟柔焉,旁边则是任景叙。
坐下后,一边吃饭,孟柔焉与贺矜开始与任景叙聊关于贺逐的情况。虽然之前孟柔焉已从队员那儿知道一些,但那些总归没有任景叙这个队医提供的来得详尽。
任景叙略去有关omega的敏感信息,简单说了贺逐目前的身体状况,以及以后的康复计划,孟柔焉一边给贺逐剥鸡蛋,一边回答:“太好了,我没想到赵教练找的医生是您,把小逐交给您照顾,我不能再放心了。”
她转头又对贺逐说话,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宝宝听见没?任医生说了,宝宝现在要多吃鸡蛋和肉啊,还有要听任医生和赵教练的话,知道没有?有事给妈妈打电话。”
任景叙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宝宝?”
贺逐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赧道:“妈,别……这样叫我。”
“瞧你,还跟妈妈害羞什么。”孟柔焉说着还给贺逐夹两片煎牛排,叮嘱他吃完。
忽略这些,贺逐从未跟家人这样和睦地吃完一顿饭。
以前跟着白珍珍在出租屋时,不说吃的都是残羹冷炙,白珍珍跟她的老公动不动就会大吵,摔碗摔桌子甚至互相大打出手都是常有的事。到后来,贺逐已经能端着饭碗蹲在任何一个角落吃饭。
而前几年回到贺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很少,难得聚在一起,气氛要么僵硬要么就像上次那样吵得激烈,贺逐一度觉得自己是否被认回来,都没什么区别。作为职业运动员,他拿的奖金虽然对贺家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但已能养活他自己,其实不必依仗家里。
今天虽然其中坐了一个任景叙,周围还有很多人,吵吵嚷嚷的,但这顿饭在他过去的二十年的人生里,已是顶幸福的一顿。
饭后他送两人去停车场,临走前,孟柔焉很舍不得地牵贺逐说:“宝宝要经常回来看妈妈好么?妈妈现在都没上班,在家很无聊的。”
“知道了。”
她又说:“妈妈也想宝宝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妈妈也想宝宝多陪陪妈妈……爸爸给宝宝介绍的人,去看看好么?不要一心扑在跳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