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很少饮酒,今夜倒是因着这画多喝了几杯,瞧着没有喝醉的样子,但这汤除了解酒,更有温补之效,免得她明日醒来头痛。
明蕴之没接裴彧关于醒酒汤的话,只道:“
这样投其所好,想来所求不小啊……殿下可知晓他们所求为何?”
裴彧淡笑着看她转移话题,道:“许是怕被杀鸡儆猴。”
这画于旁人而言,或许只是柏老先生年轻时的画作,因着人还健在,便是卖银子也卖不上天价。可于明蕴之而言,这意义便完全不同,可谓是特意迎合着她,亦可说是讨好着东宫。
他们离京数日,先前都只是沿途歇脚,直到今日停留颖川,才算是真正开始办差。豫州近水,颖川更是水域枢纽,万安渠便是从此地开渠,将水通于幽州,更是关键中的关键。
彭阳珲怕,也是情理之中。
明蕴之点点头,应了一声,她将画作卷起,起身放入盒中,离那碗醒酒汤远远的。
“时辰不早了,殿下明日还要去堤坝,早些安歇吧。”
“蕴娘。”
裴彧低声唤她:“嫌苦就不喝?”
明蕴之喝了酒,脸上微红,眸色也潋滟,心里暗暗想着的事被戳破,唇瓣轻抿。
“殿下喝了那么多回,还不知道苦吗?”
“明日头痛起来,就知是苦难受还是头痛难受了。”
裴彧看向她:“听话,蕴娘。”
明蕴之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汤药,口中好像还存着些方才尝过的苦涩,她闭了闭眼,一狠心,将其捧起喝尽。
“好了,”她抚着胸口,忍住不去瞪裴彧:“都喝完了,殿下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妾身要休息了。”
裴彧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尚有余温的药碗,放在桌上。
指腹碰了碰她染上水光的唇,明蕴之挪开脸,转身上了榻。
唇瓣擦过他的指节,裴彧曲起手指,拇指指腹按压其上,轻轻摩挲。他看着女子背对着他躺下,熄了灯火,亦往榻上去。
这榻似乎比东宫的还要宽大,明蕴之察觉他来,往里缩了缩,一言不发。
裴彧放下床帐,长手一伸,便将她又拉近到怀中。明蕴之懒得跟他计较,紧闭双眼,将身子绷得紧紧的,就是不和他挨着。
“生气了?”
“不敢。”明蕴之声音硬邦邦的。
裴彧:“要如何才能消气?”
明蕴之没理他。她本也不是真生气,想来裴彧也知晓,就是没能成功逃药心里多少有些堵,偏偏裴彧还缠上来问她,这不是更惹人心烦么?
耳边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尚未认清那声音源自何处,便被人扶住肩头,身子全然转了过来。
柔软的双唇被另一张唇瓣堵住,齿关被撬开的同时,那丝丝甜意也随着那唇舌浸入了她的唇中。他吻得不重,却极深,直到那块饴糖被两人分吃而尽,他才将将放过她。
口中的苦涩一扫而尽,只留下那香甜的气息,还有男人周身萦绕着的沉木香气。明蕴之被吻到大脑发晕,不知是不是酒意在此时涌了上来,她愤而抬首,将男人的唇瓣咬了一口。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