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望三觉得现在的场面不太像县官审案,倒像是考官在考校学生。
他铿然对答:“当朝门生座师蔚然成风,文官抱团,宦官弄权,有门路的事事通达,没门路的,举全村之力供出个秀才,到头来,什么也不是。”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这么一答,简直就是坐实了讥讽时事的罪名,但他已经受够了。反正不管他怎么说,想治他的罪怎么都有理由。
却不曾想,那得好!来人,给我把他的枷锁去了,我要封他做御史!”
陶望三懵了。
,他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旁边原本的,哪怕是之前的大人也只有正七品,封不了御史。”
他在心里忍不住想:“今儿真是遇到疯子了,偏偏这疯子还有些本事。”
锁被卸下了,他道:“封官就不必了,只要,还有展翎的案首,也得给他恢复了。”
明空一怔,忍不住开口道:“展翎是案首?”
陶望三同他说话就随意了许多,他道:“是,但因受我牵连,被拿掉了。”
朱厚照道:“看不出来,这兰若寺出来的,都是有才华的。”
他道:“官不能不封,本官不仅要封你,还要封展翎,他的话,就翰林院学士吧。”
陶望三越发觉得这“县官”不靠谱了,他道:“可我们才刚刚考完乡试。”
朱厚照浑不在意道:“本官说可以就可以,师爷,你记下来没有?”
明空答道:“记下来了。”
陶望三无奈地看着明空道:“明空,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
明空道:“一切自有其道理,你且放宽心就好。”
陶望三无奈叹气。
见陶望三也审得很快,朱厚照一点也不过瘾,他道:“来人,把外面的土地祠用红布盖起来,然后到城中去贴告示,就说无论是人是鬼,是妖是怪,本官都可以替他伸冤。”
明空恍然,他对陶望三道:“陶公子,麻烦你回一趟兰若寺,告诉吴姑娘她们,朱公子要在县衙审鬼案了,让她们带着冤屈来告。”
虽然觉得朱寿有点疯,但看明空如此认真神色,陶望三连忙道:“好,我这就去。”
因现在是白天,吴清雅等人要告状也还来不了。
朱厚照百无聊赖地坐在堂上,问道:“那县令去搬救兵怎么还不来?”
明空道:“以他的脚程,请来救兵起码要到明早。”
前师爷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心道:“这两人怎么好像等着大人搬救兵一样?他们不怕吗?”
二人当然不怕,朱厚照已经在对明空发表今日感言了。他说:“今天实在太有意思了,比我从前玩的那些有意思多了。”
明空道:“因为帮助别人本就是能够令人身心愉悦的事。”
朱厚照笑道:“你还真是随时随地不望告诫我。”
明空道:“小僧只是陈述事实。”
朱厚照道:“好吧,姑且算是说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