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秒懂,一脚油门轰了出去,把两个尾巴甩在了正午火辣辣的日光之下。
“哈哈哈。”颜浠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先前刻意想和男人拉开的距离忽然又好像被拉了回去。
这个男人现在身份地位再多倨傲,骨子里的顽劣还是一分不减,跟小时候一样。
路上,江远廷侧头问后座两位颜家姐妹:“午饭想吃什么?”
“吃法国餐吧,我想吃鹅肝了。”颜辰凤回道。
“姐,你不是胃不舒服?”颜浠月挨着她坐,瞧了眼姐姐脸上的气色,劝道,“还是吃清淡点吧。”
颜辰凤推了下脸上的墨镜,昨天的胃痛本来是装的,这下可好,间接变成了把柄被颜浠月捏住了。
颜辰凤语气恹恹:“我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就想吃个鹅肝,补一下元气。”
可颜浠月并没想到那些,她只想着鹅肝不过就是一块脂肪肝,能补什么元气?
只是话到嘴边,她看了眼姐姐,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你想吃什么?”江远廷问颜浠月。
“我什么都想吃。”颜浠月一脸坦诚,且虔诚,“我对我们祖国的食物,每天都在思念当中。”
“那你还狠得下心,四年都不回来?”江远廷半侧过身子,看向颜浠月,只手把椅背拍了下。
这一句,他说得很平淡,声音也不高,似乎没有半点抱怨,可他拍椅背的动作却教颜浠月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感觉要不是有那椅背挡着,他的手拍下得就是她的脑袋了。
“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的课有多紧,我能完好无损得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颜浠月对上他的眼神,心里莫名得发虚。
正巧汽车进入一个交通隧道,车里光线蓦地暗下来,江远廷收回目光,身子回正了去,没再说话。
倒是颜辰凤反问道:“能有多忙?你们剑桥不是一年有三个假期?一年上课的时间加起来只有6个月,其他的6个月你在做什么?”
“不是这么算的。好学生是全年无休的,比如我。”颜浠月为自己申辩,“天天刷题,画图纸,写论文,我平均一天睡不到6小时,半夜都要跑图书馆查资料。如果剑桥大学有勤奋奖的话,我肯定要第一个申请。”
“嗯,你最勤奋了。”江远廷转过头来,后面用英国腔飙起一句英式英语,那是颜浠月曾经自豪得和他夸赞自己是剑桥大学生的话。
江远廷在美国留的学,学得英语是美式的,美式英语比英式英语直白,也没有英式英语那么多翘舌。
两人曾为此互相口嗨互怼,彼此笑话对方的英语笑了很久。
颜浠月记忆里有这件事,但哪一年什么时候发生的已经完全没了印象,此刻被江远廷扒出来,气得她不得不怼他:“太子爷,你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这么点的小事你记这么久?”
江远廷笑道:“是你一口英国腔太好笑了,想忘都忘不掉。”
语气讥诮得让颜浠月捏了拳头,朝他椅背上的头枕举了举。
颜辰凤看着他俩,把墨镜遮了大半张的脸转向窗外,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