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年哼着小调,一头扎进二楼书房。
迟聿回房处理些白天没做完的工作,抬头一看时间不早,便准备洗澡睡觉。
刚出浴室,路泽年和衣躺在他床上,衣裤还是在公司那套没换,鞋也没脱。看得迟聿想要当场拿枕头闷死他!
路泽年望着水汽氤氲里的一张脸,不由自主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不是说好练探戈吗?你怎么就洗澡准备睡了?”
“谁跟你说好了?”
迟聿抖开被子,躺了进去。
路泽年在旁边看愣了眼,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硬气?
“迟聿你给我出来!这才几点你就睡?”
往日的颐指气使不灵光了。路泽年在旁边像个陀螺一样转了几圈,都没把迟聿说动,于是亲自动手,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迟聿在鸡飞狗跳里被拖到二楼书房。
为了地方宽敞些,路泽年还把实木沙发扛到了墙边。
路楷正收藏的黑胶唱片被他满桌乱丢,那盘《porunacabeza》正在留声机转台上缓缓转动。
唱针一放下,悠扬的前奏响起,蜷曲着、收敛着、试探着,将这间沉闷的书房烘得微醺,深红色地毯铺开在两人中间,如同旋涡涌动的长河。
“今天非练不可吗?”
迟聿是真的有点困了。
也许是最近换季免疫力下降,也许是因为不久前路锡声在这里口口声声告诫的“分寸”。
他被路泽年攥着手,被迫迈开步子。
“看吧,太久没练,生疏了。”路泽年根本当做听不到他的抗拒。
“如果您是打算舞会上跟白夫人跳探戈,我帮您联系舞蹈老师。省得到时候丢人现眼。”迟聿踩着难以捉摸的旋律,出脚探入路泽年步伐之间。
“练太好显得刻意,跟你练足够了,你这不是跳得很好嘛?等等——你这跳的是女步吗?”
迟聿伸手揽在他腰部,没有揽实,而是轻轻搭在紧缚的皮带上。触感像一片羽毛落在那里,勾起不轻不重的痒感,叫人抓心挠肺。
“我本来就不会跳女步。”迟聿说着,又朝路泽年足间迈进一步。
路泽年一时不慎,被他占据主导。旋律跌入低潮,迟聿的舞步也随之变得滞涩柔缓。
察觉到路泽年视线,他抬起双眼,大大方方地回看过去,隔着一对透亮的镜片,那双眼眸益发冰冷和疏离。
愈是神色平静,则愈是在掩盖深处的不安。路泽年一早看透了他,以攻为守是这家伙惯用的伎俩。
这家伙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呢?
路泽年逐渐找回自己的节奏,看准空挡,凭着身高优势将迟聿逼得上半身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