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的那句质问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路泽年烦躁极了。他把手伸出车窗,任由行驶中的风流过手掌。
瞥了眼礼物盒,路泽年立刻合上了眼睛。
迟聿挑的礼物一定不会错。
他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天赋。狂妄、放纵、叛逆,所有失控因子,在迟聿面前都会乖驯下来。
那他自己呢?他是否就如表面展现得那样,乖驯而温顺?
路泽年关上车窗,瞥向空荡荡的另一边座位。
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老吴绕过车身来开门。
他盯着礼物盒上的蝴蝶结看了许久,直到老吴轻咳提醒,才猛地推门下车。
鲜花和罗马柱围饰一圈,雪白科林斯柱头缠绕着新鲜藤蔓,黄铜艺术字体嵌在墙体正中——“琥珀艺廊”。
路泽年望了眼里面的陈设。
不就是高级点的咖啡厅,还叫什么“琥珀艺廊”?莫名其妙的文艺风。
白玲身着一套露肩短上衣和同色短裙,脖子上系了条白丝巾,倚在临窗的软座上,慵懒自在。
看到路泽年后,她缓缓摘下burberry墨镜,视线毫不掩饰地在腹肌处游离。
“想跟你结个婚真不容易。”路泽年把礼物盒放在白玲面前,“送你的小玩意。”
白玲没有伸手去拿,甚至看也不看:“里面是什么?”
“肯定不是蜥蜴。”
“你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对吧?”
路泽年当然不知道!这是迟聿准备的礼物,他也没给路泽年说。
今天早上两人话不投机,路泽年摔门而去,哪有机会问他。
路泽年十指交握:“不,给你留一点趣味性。”
纵使一手烂牌,路泽年也敢打出allin的底气。
“有点意思。你跟从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白玲把玩着墨镜腿,目光肆无忌惮地审视路泽年的外表,试图从中挑出什么不足来。
“不止跟从前,跟微信里的你,跟昨天的你、上周的你,都不一样。我搞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绕口令吗这是?路泽年快被绕晕了。
侍者端来了黑咖啡,轻声叮嘱小心烫手。
路泽年笑了一声,把手插进口袋,表面上无比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