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用食指指节轻轻抵着下巴,撑在桌边思忖片刻。
也正巧就是那一天,他和刘主管在深蓝会所附近偶遇。
他眉头轻皱,对着汇总单看了半晌,最终还是用手机调出了律师电话。
……
刘尹真想不到,这么快就跟迟聿再次见面,还是在警察局。只是这次,双方的位置对掉了。
“刘女士,您偷拍勒索的证据链很完整,我当事人不介意‘加码’——三年起步,还是顶格判,看你现在的态度。”
律师说着,把物证袋朝前推了推。
虚张声势是他的专长,哪怕手里只有一张存储卡,也敢说证据链完整。
“对了,相机上只有您的指纹。排除了他人嫁祸的可能。”
刘尹真拍桌而起,却被女警及时拦住,只能隔着桌子怒骂:“你们凭什么搜查我?你这是侵犯隐私权!这是非法取证,我要告你!”
“这里手续齐全,一切合法合规。需要我向您解释搜查许可怎么申请的吗?”
显然律师只是说说而已。路氏想要调查谁,需要解释自己的手续合法性吗?
“刘女士,事到如今,您还不愿意供出指使者吗?”
刘尹真咬牙切齿,瞪视后面的迟聿。
迟助理戴着黑色的无纺布口罩,坐在窗边,从进门时就没说过话。
光线透过百叶窗,照见房间内的浮尘,还有迟聿耳后微长的黑发。修长的长腿叠起,将西裤撑出优美的形状。
即便被刘主管这么瞪视着,他也侧着头,没有回看过去,只是在手里把玩着随身的打火机,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行使特权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当,这份特权其实属于路氏。
焉知有一天,被踩在特权脚下的人,会不会是他迟聿?
“迟助理,你还真是路家的一条好狗!路泽年呢?他人呢?”刘尹真见迟聿根本不看自己,转向律师,“你们路总怎么不来和我当面对峙?他不是当事人吗?”
迟聿啪地一下扣上打火机,终于开口说了话:“路总很忙。抱歉。”嗓音沉沉的带着点沙哑,毫无气势。
他仍不愿转头去看审讯桌后的刘尹真,然而在后者眼里,只以为他高傲,不屑,自以为是。
“我并不想针对你。给路柏耀打个电话吧。”
刘尹真拿到手机,忙不迭拨通了路柏耀的号码。
嘟——嘟——嘟——
无人接听。
她心越来越凉,手忙脚乱地再次拨通,仍是一样的结果。
见她这副狼狈模样,迟聿不禁想起自己来。那天在警局,他也面临和她一样的困窘。
刘尹真给路柏耀发了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