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年躺在按摩椅上,毫无心理障碍地,把心理医生当成个树洞。
“我以前以为全世界的爹都这样。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父爱如山!”
“家长会永远让司机代劳。每年生日礼物都是钢笔,连包装纸都不带换的。”
“想见他比登天还难。初二打篮球骨折住院,他忙着开会,连面都没露。”
“我以为是自己不够好。考试拿第一,射击比赛获奖,他也不过在饭桌上夸两句,然后甩张空白支票让我自己填数。”
“每次‘谈心’,他都坐在那张大办公桌后面,离我老远。背后墙上还挂着我妈遗照——整得跟述职报告似的。”
“他根本不是在跟我交流,就是端着架子替我妈教训我。”
“直到后来那个养子进门,我才明白,‘父亲’根本不是这样子。”
“原来父亲会真心为儿子骄傲,会心疼孩子生病,会花时间陪孩子,做错事也会管教。”
“而我亲爹……他连管教我都嫌麻烦。”
姜轩点了点头。
在路泽年讲述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本子上记个不停。
“那么,路先生,您觉得究竟是什么,引发了您对女性不举的症状呢?”
路泽年睁开眼,冷冷看向他:“这不是应该由你来告诉我吗?”
姜轩笔尖在纸上一顿:“根据您的描述,我只看到一个缺爱的孩子阐述自己恋父情结的由来。”
“缺爱?我?你以为我在演苦情戏吗?!”路泽年豁然从按摩仪上坐了起来。
姜轩点点头,又在纸上写道:患者呈现明显的情绪割裂倾向,初步诊断为边缘型人格障碍。
路泽年敏锐察觉到他的轻视,双手狠狠拍在桌面上:“你在写什么?让我看看你在写什么!”
姜轩加速书写,并念了出来:“对结构化干预反应剧烈,存在暴力倾——”
不等他写完,路泽年夺走了他的笔:“不准再写了!”
姜轩看了眼路泽年,从胸前口袋掏出了另一支笔,补完最后一个字:“……向。”
从来没见过这么讨打的人!
“我不是让你不准写?!”
路泽年抄起桌上的花瓶就要砸对方的头,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