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对着镜子呆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路少爷今天发什么神经,忽然提出为他服务。
一时兴起?
他把衬衣脱下来,在脏衣篮前停顿了片刻。
最后转身走向墙角,丢进了垃圾桶。
缺了扣子的衬衫,他决不会留着。
……
路泽年摊开手掌,掌心是小小的一枚纽扣。
——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路泽年。
他在沙发呆坐半天,满脑子都是迟聿当时的神情。
迟聿微微低着头,温驯无比。
明明第一次见面还是只炸毛的野猫。从什么时候起,迟聿开始对他予取予求?
他举起纽扣,隔着扣眼凝望顶灯。
记忆里的远光灯亮得刺眼,如同划破雨幕的刀锋。
电话里说父亲被车轮碾没了半边脑袋。
路泽年在门口的台阶栽一跟头,不顾一切地赶去现场。警灯乌泱泱地转,泼洒的雨滴染作红蓝。
大人们把他拦截在现场外围,不准他靠近半步。但从迟聿苍白如纸的脸上,他能猜到父亲的惨状。
驾驶座和副驾,一大一小,一个死状狰狞,一个四肢完好。据说是因为车祸前一秒,驾驶员拼命护住了副驾的孩子。
路泽年还记得,那天迟聿因为打架滋事被留堂,路父亲自去接他。
这是连路家大少爷都没有过的待遇。
……
“你是说,你的父亲从没去学校接过你?”姜轩问道。
“接我?他知道我校门往哪开吗?”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