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来燕辞洲替纪慈找易三老爷麻烦的人和通缉了慧的人都来自大渝,这可能是巧合,然而倒推时间后,这两拨人的轨迹很有可能交汇重叠的话,还是不是巧合便值得深思了。
钟离四终于开口:“你说……纪慈会不会就出自大渝樊氏?”
“不是没可能。”
阮玉山盯着钟离四手里的通缉令,“但就算他没死,从燕辞洲出来,不搜查我,反而去通缉一个了慧做什么?”
钟离四把手上的通缉令反反复复地看。
从内容而言没什么问题,跟他过去在无数个话本上看到的那些通缉令一样,无非是先叙述了慧的年纪样貌出生地,再在字里行间找个寻衅滋事又或是别的作奸犯科的理由,写了慧犯下重罪,于某某时候逃窜出大渝,若有目击之人,拿着通缉令到某某处指认领钱。
可再多看一会儿,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通缉令上的笔风,隐约有些眼熟。
他并非善忘之人,甚至可以说对文字言语过目不忘,很少存在看一个人的笔风眼熟却想不起是谁的情况。
这几个月来他看的民间话本不少,诗词本子更不少,还有一些经书传记,总之他不挑,什么东西只要看得懂都会看。
这些书虽都是印刷成册,但著书人的初始笔迹大多不同,各有各的风采,钟离四在脑海里将通缉令上的笔迹同记忆中所看过的书册一一比对,却是一个也对不上。
他将此事暗暗记下,只等着日后何时想起来了再做求证。
又同阮玉山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了慧兴许没有招惹纪慈。”
阮玉山:“哦?”
“是别的人要找了慧。”
钟离四知道了慧,在被阮玉山从饕餮谷抓走的第一天,便在偷偷吃包子的间隙偷听了阮玉山和林烟的谈话,其中二人便有说起过了慧。
他解释道:“纪慈睚眦必报,如果还活着,出了燕辞洲第一件事便是找你我寻仇,这一点吗,从两日后便有大渝的人上岛也能看出来。只是我们走得干净,没被他找到,他又一时半会查不出你的身份。”
钟离四说到这里,反问阮玉山:“如果你是他,会怎么做?”
阮玉山说:“自然是搜刮我在燕辞洲留下的一切蛛丝马迹,寻找能辨别我身份的人。”
钟离四道:“想必他已经找到了。”
阮玉山挑眉:“你是说了慧?”
“不。”
钟离四摇头,“了慧虽与你相识,可纪慈如若清楚此事,也不必找了慧,直接去红州找你报仇便是了。”
阮玉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纪慈身边已经出现了清楚我身份的人,但对方答应帮他指认我的条件,是要他先找到了慧?”
要找了慧的人不是纪慈,而是纪慈身边能追查阮玉山的帮手。
钟离四点头:“只有纪慈先帮对方找到了了慧,那个人才会告知他你的真实身份——这是他们达成交易的条件。”
“并且对方手上一定有让他信服的证据,足以让纪慈答应帮忙寻找了慧?”
阮玉山接话道。
钟离四问:“你和了慧的共友中,可有什么人符合我们的推测?”
阮玉山笑了笑:“有倒是有一个。”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