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三次,钟离四没有他陪着,独自出远门。
林烟打伞过来接他回房,阮玉山也没挪脚,只觉得钟离四此次离去带给他的不安格外强烈。
他背着手又看了看天,认为这兴许是钟离善夜的离世带来新丧的缘故。
“吴淮还没消息?”
他又一次问。
“半个时辰前才问过呢。”
林烟嘀咕着,跟着他一起看天,“不过以吴淮将军的能力,也该追到人回来了。”
他说到这,便好奇着阮玉山:“若他真把世子捉回来了,老爷打算怎么办?”
这话算是把阮玉山的注意分散了些,他看了林烟一眼,扭头走向自己的营房:“怎么办?阿四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红州的夏雨断断续续下了半月之久,这雨天总是上午放晴,下午又落下来,钟离四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短短几天便回了雾照山。
他把精疲力尽的马停在山脚休息,自己则带着那罗迦上山去了。
穿花洞府已空无一人。
钟离善夜在离开前遣散了洞府中所有的下人,叫他们回了阮家,又去钟离四住的绣帘台替他最后一次修理了花圃里的月季,大抵是没有料到自己最后会命丧州西,因此那两株梅花钟离善夜并没有带走。
钟离四一回来,没去看自己的花圃,而是径直去了清凉池。
屋子园子里一切的陈设都没有变,钟离善夜院子前那片菜地里的菜被他养的山鸡啄了个七零八落,但那两株梅花枝却端端正正拜在大堂的红木桌上。
钟离四在屋里找了身长衫,用长衫裹住梅花,正要往外走时,却听见门外有人喊了一声:“阿四。”
钟离四一愣,转头看去,却看见一身血迹、断了一臂的阮铃。
他蹙了蹙眉。
阮铃用仅剩的那只手扶着门框,用一种以前从没表现过的凝视眼神笑吟吟端详着钟离四,最后步履蹒跚地走进去,一步一步走到钟离四面前。
钟离四就在此时注意到,阮铃果真没有影子。
破命从门外飞来,稳稳落到他的手上。
阮铃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破命,眼中笑意不减,只道:“阿四,何至于如此?”
钟离四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我要问你些话,你只管回答是或不是。”
阮铃作了个“请”的姿势。
“燕辞洲那一夜,饭馆的女孩是不是你杀的?”
阮铃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微翘,似乎很骄傲:“是。”
“阮玉山的部将陈维,是不是你利用妖灵杀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