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外幔帐随风浪翻滚着,九十四单手绕到阮玉山脑后,解开了阮玉山的发带。
阮玉山急促的吻带给九十四一阵轻微的窒息感,这让他鼻息间甚至是意识里都被阮玉山的气息包裹住。
反而让九十四险些贪恋上这种感觉。
九十四大起大伏地喘息着,解开阮玉山发带的那只手继续仓促地拨开阮玉山散落的头发,摸到阮玉山的后颈,紧紧环住阮玉山脖子,恨不能每一寸肌肤都同阮玉山贴合在一起。
他们的唇舌缠绵得近乎麻木,九十四只能靠阮玉山的渡气勉强呼吸。
他第一次尝到情欲的滋味,尚不知个中因由,只能在迷乱中用残存的一丝理智断断续续地想,阮玉山的舌头上是否藏了比白天更危险的药。
否则为什么这次在身体本能之外,他的五脏六腑也仿佛燃烧起来了。
他的衣领被剥开了,可剥开他衣领的手还是只触碰到那个禁忌之外的地方,像当初在大雾迷阵中逃出来时一样,阮玉山永远浅尝辄止。
“阿四……”
阮玉山错开了唇,九十四含糊应了一声,像到嘴的甜头被人抽走,他有些猝不及防,偏头追过去,只碰到阮玉山滚烫的侧脸。
阮玉山从他的嘴角一路轻啄到耳垂,手掌按在他的肩头,一遍一遍搓揉着他的锁骨:“……帮我。”
九十四的手被抓住,由阮玉山牵引着一路往下。
可是只被牵引到了腰部,阮玉山便松了手。
是进是退,由九十四自己抉择。
九十四无可避免地想起十六岁那天的夜晚。
他因此心跳一滞,睫毛颤抖着睁开眼,却刚好被阮玉山捧着下颌带过去含弄唇珠。
九十四那双淡蓝色的眼珠像在深秋的月光中凝成了皓石,他生来无法浓情的视线此刻平静却细致地扫过眼前近在咫尺的脸,看到的是正与他挨蹭的挺拔的鼻梁,按捺住所有情绪隐而不发的丹凤眼,浓长英俊的一对剑眉。
……是阮玉山。
为他解药,帮他沐浴,把一切权力交给他的阮玉山。
九十四的指尖动了动。
原来人的腰腹可以如此滚烫硬挺,原来有的东西不是合指就能握住。
九十四的神色依旧不见任何波动,被子下的手却在触碰到的第一刻躲开了。
他又看了一眼阮玉山的脸。
片刻后,再重新张开五指。
……原来暴起的青筋还会一直蔓延到小腹。
九十四每一处指纹都走过那层充血后变得薄薄的皮肤,皮肤下的粗大的脉络顶得他的指腹也凹凸不平。
阮玉山的眼角有些许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