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山低眉凝视着叶子里的血,又抬眼盯住九十四,目光审视似的变得锐利。
他知道九十四骨子里宁死不屈的性子,正因为知道,才明白这样的行径发生在九十四身上有多反常。
九十四若当真要与他示好,会掘地三尺替他找补给的药材,而非做出自己最厌恶的事,践踏自己的尊严。
于是阮玉山开口,为了激怒九十四一般故意刻薄道:“你倒是……很有做畜生的自觉。”
九十四的眼尾跳了跳,竟难得地没跟他呛嘴,只把血往他嘴边又递过去半寸:“你喝吗?”
半碗大的血汤在叶子上晃荡,阮玉山作势凑过去,刚要张嘴,九十四又把叶子收回去。
果不其然,九十四抬起眼,说:“把我的刺青解了。”
阮玉山盯着他,直勾勾地盯着,随即冷冷哼笑一声。
是了,这才是九十四。
时刻算计,时刻提防,时刻为了自由不择手段。
难怪他说这人怎么低着眼皮不看他,合着是心虚。
“哦?”
阮玉山不退反进,双手撑在九十四两边,探身过去直逼九十四面门。
二人四目相对。
阮玉山慢悠悠吐着字:“我有说……我要喝吗?!”
他猝然抬手将九十四护在身前的一叶血汤打翻在地。
九十四看着泼洒在一侧的鲜血,眉眼间闪过一瞬恼怒,他回过头对阮玉山恶狠狠道:“那你就死吧!”
“那一起吧!”
阮玉山模仿九十四满口生疏的远北腔调,也恶狠狠地嘲讽,“反正你身上有我的血契!”
九十四最恨阮玉山提到那片刺青。换衣服要提,睡觉要提,死了也要提!
他怒目而视,忍无可忍,一把扑过去想跟阮玉山打个鱼死网破,哪晓得阮玉山突然从身后摸出之前给他卸下的蝣人锁链,铐也不铐,直接双手逮着锁链两端,找准时机攥住九十四的手腕连绕两圈给人捆了起来。
一旦被链子捆住手,九十四就跟老虎拔了牙一样,干什么都没辙,连打架都缺股劲儿。
阮玉山抓住他后腰把他翻过去,两个膝盖死死压住他的大腿,再将他两条胳膊反过来别到后背。
锁链捆死后,他俯下身扯开九十四左边后肩的衣裳,在九十四耳边喘着气说道:“都说蝣人是世间大补,我今天就要尝尝,到底有多补!”
九十四挣扎不过,听见这话猛然回头:“你敢!”
阮玉山看着他气得发红的眼睛,低下头,一口咬在九十四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