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伫立未动,手臂却如流星,凌厉嘲笑。
这般羸弱之体,再如何挣扎,也不过沦为腹中之餐!
温扶冬滚身躲避,呛得岔气。
灰色触手透明,猩红肉瘤骇人,仿若油纸,却锋利无比,切割落裙角。她倒吸凉气,痛呼数声“岂有此理”,撑地起身。
将怪物引至空旷,温扶冬捻着符纸,不想绕过拐角,却看见个熟人。
温知意?
对方身形诡秘,鬼祟至极。温扶冬眯眼,看去身后怪物,将其引路返回,随后跃至房梁。
夜色静谧,犹如深潭,掩藏不为人知暗潮,皆能破水而出,却在漆黑更深,异常安宁。
温知意蹲于屋外,良久瞧没人,便想独自入府。
自以为修为高深,应无人察觉,不想已有人饶有兴味,观察她举动。
她赶来这里,便无时不生怨气。以笔试成绩出众,她本可参与试炼,谁知大小姐抽哪门风,平日孤傲不群之人,突然横插入内。
这也罢,尤是听说温扶冬出现试炼之中,她简直快气炸了!
一介平术之子,笔试尚未做完,怎配参与试炼?转念想,定是她惺惺作态,惹得旁人注目,哭悲喊冤至圣君面前,装无辜博同情的女子,真上不得台面!
三妹妹德薄才鲜,这和将名分送至她眼前有何区别?心思歹毒之妇,可真会祸害别人!凭她入内门便如登天之难,不惹人注意就这般空虚?早知道便找个野男人将其打发了!
温知意心生疑惑。
人呢?
她转念想,夜深人静之时,恰是施以三丫头惩戒之机,于是从骨戒唤出只怨魂,藏入屋里。
温扶冬不禁挑眉。
这怨魂等级不低,捕捉也需费心思,这般送于自己,倒也大方。
温知意放完怨魂,准备离开,房门却轰然闭合。屋内深处,温度骤降,传来沉闷咆哮,温知意回头,庞然大物从黑暗走来,将怨魂撕碎为末。
她步离悬空,被怪物抓入掌。
“啊啊啊啊!”
随之惨叫不绝,玉听石外惊呼各异。
“怎么回事,这不是温家二小姐吗?”
“三小姐呢?她在这,三小姐又去哪了?莫不是被这怪物吃了!”
“这是怎么回事?铜骨山派去的人都找不到,温二小姐是如何找去的?”
有人窃喜有人叹惋,却见温知意狼狈不堪,为怪物戏耍,衔于口器扔来抛去。若无人出手相救,怕会死于非命。
温扶冬抱肩斜视,拨弄耳饰。
风箐沟这一带,还有个名字,称作临江仙。
是为“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楚天之地皆环水流,傍身翠青莺啼啼,人家参差桥如画屏,墨客皆爱往来之。露天房顶,夜如凉水,寒风轻拂棠红,坐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