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巡在他腰际的手微微一停,楚寒衣自缠绵的亲吻中稍稍抽离,垂眼望着他,“嗯,不可以吗?”
裴知岁呼吸灼灼,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盛三分。
他追上楚寒衣的唇,蜻蜓点水般啄吻着:“瞧你急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当牡丹花下的风流鬼?”
楚寒衣半垂着眼皮瞧他,喉咙里溢出几缕闷闷的气音当做回应。
他干脆利落地扯了裴知岁的腰封,没了衣料的阻拦,楚寒衣环彻底搂住了那一把窄腰。
带着薄茧的手指沿着脊骨一节节攀附而上,裴知岁察觉出他的意图,一双狭长的眼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撑起上半身凑到楚寒衣耳畔,灼热的吐息打在他脸侧,“事先说好,我不在下面。”
他虽然不善此道,却也略知一二,再怎么不通情爱,床笫之上的那些事还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的。
以他的性子,自然不甘心屈居人下,想来楚寒衣亦是如此。
然而裴知岁没有想到,他话音才刚刚落下,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便缓缓露出个浅淡的笑容,仿佛对他说出的话毫不意外似的。
“好啊。”楚寒衣垂眼看着他,风轻云淡道:“我说过的,你怎样都可以。”
裴知岁一愣,下意识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还未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便再次被楚寒衣扣着下颌吻了上来。
双唇相触碰的瞬间,他面色猛地一变。
浓重的血腥味自舌尖蔓延开来,裴知岁瞳孔微缩,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床上一般动弹不得。
血咒。
楚寒衣竟对他用血咒。
那双冰冷而有力的手禁锢着他的下颌,裴知岁浑身上下都仿佛被抽空一般无力反抗,只能被迫感受着温热的血液自二人唇舌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渡过来。
不该松懈的,裴知岁咬着牙想。
他早该料到,楚寒衣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脾气,根本不会因为这三言两语而放弃自己的想法。
他自以为能轻而易举地动摇楚寒衣,然而到头来,却是他自己陷进了这温柔乡。
裴知岁一口气堵在胸口,吞不进去也吐不出来,只能瞪着一双眼恼怒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作恶的人。
眼看血咒发作得差不多了,楚寒衣也停下了渡血的动作。他低头在裴知岁下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望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直起身子,伸出手擦了擦裴知岁唇角的血迹,苦笑道:“我也没想到,竟会这么容易便得手了。”
“你……”裴知岁顿了顿,语气恼怒,“你现在将咒术解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楚寒衣没有理会他这句话,神色平静地看着他,缓缓陈述道:“岁岁,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没办法承受销毁第三块神骨的代价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也知道你寻求的是什么。”冰凉的指尖抚过裴知岁的面颊,他将裴知岁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做完这些,楚寒衣眼底泛起些许不自知的笑意,柔声道:“让我做你手中的刀吧。”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笃定而坚决,脸上的神色是裴知岁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每当这人下了决心去做些什么事情时,脸上挂着的便是这幅神情,裴知岁认得。
他的视线一寸寸略过楚寒衣沉静的面容,哑声质问道:“尹秋生那缕人魂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他问的有些急切,楚寒衣却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俯身在他眉目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不同于二人之前所有的吻,无关情欲,无关占有,郑重而珍惜,轻柔得仿佛一片羽毛拂过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