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岁岁,”楚寒衣说到一半,忽然安静了下来,他下意识摸上了搁置在桌上的佩剑,神情肃然:“你听,好像有哭声。”
白梅也跟着安静了半晌,随后道:“西南方向两百尺,有个小女孩遇到南渊的人了。”
它话音刚落,楚寒衣便拿起佩剑,运转灵力窜了出去。
他循着哭声一路找去,终于在一个破旧的房屋中找到了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女孩。
他一边安抚着受了惊吓的小孩,一边在心中与白梅对话。
“南渊的人呢?”
“谁知道跑去哪了,可能是被你的剑意吓跑了吧。那些小喽啰们向来欺软怕硬,也就欺负欺负这些手无寸铁的凡人,无论如何都不敢和你正面对上的。”
楚寒衣一边听着白梅的话,一边看着身前抱着他胳膊哭作一团的小孩,少见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空闲着的右手在空中僵持了半晌,最终才安抚性地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别哭了。”
谁料小女孩听了他的安慰,反倒哭得更严重了。
白梅被这小孩仿佛能捅破天的哭声吵得头昏脑胀,强忍着烦躁道:“你安慰安慰她,哄哄她,让这小祖宗别哭了。”
楚寒衣无奈道:“你也看到了,我越安慰她,她反倒哭的严重了。”
白梅忍无可忍道:“我前些日子在明月阁中给你变的那几个逗乐的小法术呢?还记不记得了?给她变出来玩啊。”
楚寒衣来到雍城之前,曾因修行的瓶颈松动,有了突破的迹象,而在在明月阁短暂地逗留了数月。在那几个月里,他独自在明月阁中闭关,连着许久都未曾与外界接触。白梅寄宿在他的识海中,每日闲着无趣,便无师自通般自创了许多用以解闷的小法术,逮着楚寒衣闭关清醒的空隙便挨个变给他看。
楚寒衣循着记忆回想了一会儿,随即将右手纂成拳头放在了小女孩的面前:“吹口气。”
小女孩泪眼婆娑地望向他,虽然有些不解,但仍然乖乖照做了。
她轻轻向楚寒衣的右手吹了口气,原本虚虚攥着的拳头舒展开来,他摊开掌心在她面前,只见无数流光溢彩的灵流自他掌心升腾变换,一会儿化作鸟雀的形状,一会儿又变作了几朵素白的梅花。
小女孩第一次见到这般奇异的景象,一时看痴了,竟也忘记了哭闹。她伸手接过楚寒衣递来的由灵流化成的梅花,一双杏子眼睁得圆溜溜。
白梅跟着看了半晌,见小女孩不哭不闹了,才开口道:“怎么变了梅花出来。”
它可不记得自己当时给楚寒衣变了梅花。
楚寒衣“唔”了一声,不答反问:“照着你的模样捏的,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白梅自顾自别扭了一会儿,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放弃了与他探讨这个问题:“算了算了,你赶紧把这小孩送回去吧,省的一会儿又要哭。”
楚寒衣在心中应了一声,正想问问这小孩家住哪里,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气。
他抬头望向那浓烈怨气所来源的方向,眉头紧蹙。
白梅:“好浓烈的怨气。看起来这雍城好像来了几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楚寒衣抿了抿唇,一把捞起地上的小孩,将她藏进了房屋内的衣柜中,随即抬手布下了几道防御屏障。
做完这些,他转身快步离开了破屋,直奔怨气聚集之地而去。
“我昨日收到胥千百的传讯,说临渊十二城的几位城主正往雍城的方向一路赶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语气有些懊恼:“城中几千人,我也才疏散了半数有余。若那几个城主执意攻城,也不知道仅凭我一人能撑住多久。”
交谈之间,他已经来到了雍城城门处。
楚寒衣几步踏上了城墙,他执剑立在城门最高处,俯视着城门外来势汹汹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