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不知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说起来,苍琅真人到底在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如今雷劫已过,我也不介意多告诉你一些有关这阴雷的事情。这阴雷,乃是天道对于因急于求成而走上歧路的阳灵修者的惩戒,你可知苍琅真人最近在做些什么吗?”
楚寒衣似乎被它这几句话砸懵了,他怔愣了一瞬,随即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师尊最近总是在闭关,我不常能见到他的人。”
白梅哼了一声:“我说怎么这段时间静悄悄的,原来是在作妖。”
楚寒衣:“你所说的走上歧路,是什么意思?”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你懂吧。你们阳灵修士讲究的是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但无奈总有些人耐不住漫长的修行之路,妄图借助一些‘小手段’迅速提升修为,而对于这种人,天道便会对他们降下阴雷劫作为惩戒。”
白梅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说是走上歧途,在我看来也就是耍些小聪明,钻了天道的空子罢了。只不过北域向来将这些小手段划在那些阴灵修者会使用的范畴中,对其颇为厌恶,才会说得如此严重。”
楚寒衣:“那我师尊他……”
白梅的视线落在苍琅真人方才渡劫所在的方向,不甚在意道:“你师父那么大个人了,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他执意如此,想来是他要做的事惟此一条路可走,他也定然做好了所有的打算,心甘情愿接受一切因果。他要做的事情,大抵是你我都帮不上忙的,所以你也别在这瞎操心了,都是无用功罢了。”
楚寒衣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师尊会如此做,莫非是因为南渊。”
这倒是勾起了白梅的好奇心,它抖了抖花枝,饶有兴致道:“南渊?南渊怎么了?”
楚寒衣闻言却是一愣,露出个不解的表情:“你怎么突然提起南渊?”
白梅的语气比他还不解:“不是你方才说的吗?”
楚寒衣:“我何时——”
他话说到一半,仿佛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一双凤眼直愣愣地望向白梅。
“你……”
“我……”
白梅深吸了一口气:“你先说。”
楚寒衣:“我方才的确是在心中想过南渊。”
白梅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许只是巧合。”
“巧合,”楚寒衣重复了一遍它的话,表情有些古怪:“碰巧听见了我的心声吗?”
一人一树又陷入了沉默。
楚寒衣抿了抿干燥的唇瓣,欲言又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白梅冷不丁的出声给打断了:“你、你先别说话。你在心里想些事情,随便什么事情都行。”
这还是楚寒衣第一次看见白梅这般凌乱的模样,他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依它所言随便想了些事情。
“木剑。”
“嗯。”
“明日的考核。”
“嗯。”
“……又有别的山的弟子来找你打架了?”
楚寒衣纠正它:“不是打架,是切磋。”
楚寒衣连着想了许多毫不相干的事情,每一件都被白梅精准而简练地说了出来。事已至此,一人一树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
它能听到楚寒衣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