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岁笑嘻嘻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你若当了皇帝,岂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昏君了?”
楚寒衣失笑,道:“我是昏君,那你是什么?”
“我嘛,自然就是那红颜祸水、祸国妖妃咯。”
楚寒衣沉吟片刻,道:“昏君和妖妃,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同名留史册了。”
裴知岁被他一本正经的话逗乐,蜷在他身下笑了许久。待到笑够了,才悠悠开口道:“你以为谁都能和我结血契吗?”
他捏了捏楚寒衣有些发烫的耳垂,意有所指道:“两世加起来,有胆子在我身上留下点什么的,也只有你一个了。”
楚寒衣听出了他话中的安抚之意,心中不由得有些新鲜。
裴知岁此人霸道独断的性格在他还是朵梅花时便初见端倪,后来成了南渊之主,说话行事更是毫无顾忌,鲜少同人解释什么,遑论安抚。
而此时此刻,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自己的耳垂,无论是动作还是话语,皆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安抚意味,令楚寒衣心神一动。
他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被这段关系所改变的人,似乎不只是他一个。
这个发现令他在感到新奇的同时,也不由得起了些许贪念,想引诱他多多说上几句才好。
他眨眨眼,追问道:“真的?”
“不然呢?”裴知岁撇撇嘴,耐着性子道:“若是随便谁都能同我结契,那我成什么人了?”
“那若是文十九想同你结契呢?你会应允吗?”
裴知岁却不再言语,只是瞧着他,一双含情眼中带着几分嗔怪之意。
他对楚寒衣太过熟悉了,只凭着这一来一往的几句话,便将他的心思猜出了大半。
但他却并不想戳穿。
“文十九是我忠诚的部下,我很器重他。”他微微抬眼,绯红的唇瓣似有似无地触碰着他的指节,湿润的鼻息打在他的手背上,令楚寒衣下意识绷紧了脊背,“但也仅此而已了。”
“所以楚寒衣,你大可以自信些。”
他在这厢尽心尽力地安抚着,然而那厢楚寒衣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唇瓣,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有些迟缓地眨眨眼,再开口,声音便忽然哑了下去,“……可以亲你吗?”
“什么?”裴知岁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将话题扯到这。
楚寒衣低垂着眉眼,原本清澈的眼瞳中不知不觉染上了一丝欲色。
他直勾勾盯着裴知岁的唇瓣,重复问道:“可以亲你吗?”
裴知岁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索求之色,忽然便感觉自己耳畔的温度一点点攀升起来。他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同你说话呢,你脑子里就想着这个啊?”
楚寒衣哑着嗓子笑了几声,反问道:“不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裴知岁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以一种拿他没办法的语气道:“仙尊做什么都可以。”
摩挲着唇瓣的手指一路向下,最终固定在下颌的位置。
楚寒衣托着他下巴,下意识舔了舔唇瓣,在那人堪称纵容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和楚寒衣接吻的感觉……有些奇妙。
像是在亲吻一块正在融化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