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岁莞尔:“不知夫人怎么才能解了这香咒,不如将条件说与我听听?”
“小郎君,你倒是冷静得很。”红衣女子转过身,露出一张娇艳妩媚的好面皮,她掩着唇笑了几声,目光落在裴知岁脸上,端详了一会儿:“嗳,好生漂亮的小郎君,这一张美人面,我见犹怜呐。只可惜,我要找的不是你。”
女子扭着腰肢款款上前,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递到齐云霁眼前。
那玉佩光泽莹润,剔透无暇,裴知岁粗略扫了两眼,不出所料地发现上头附着一缕他极其熟悉的灵息——沽月仙尊的灵息。
说来有趣,上辈子他同沽月仙尊并没有太多交集,凡是碰面,必是北域南渊有大事发生。可如今重活一世,反倒处处都有沽月仙尊的痕迹。
女子:“这位小郎君,这是你的玉佩?”
齐云霁有些紧张地点点头:“这玉佩……我从小时候就带在身上了。”
女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齐云霁,一双狐狸眼转了几转,又问道:“你不知这玉佩的来历?”
齐云霁含糊道:“我娘只告诉我玉佩要一直带在身上,其余、其余便不知了。”
他说得含混不清,裴知岁却大致明白了。
想来齐云霁能打破沽月仙尊不收徒的规矩,一举成为他座下首徒,不只是因为他天赋异禀,更多是因为这块玉佩。
这玉佩,大概是一件信物。
红衣女子将玉佩还给齐云霁,调笑道:“年岁不大,倒是机灵。小郎君,算你命好,落在了我手里。若是换了燃金堂的其他人,可认不出这玉佩的来头。”
“我将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也算还了这玉佩主人一个人情。”女子扬唇,接着转头看向裴知岁,“只是,你的这位朋友嘛……”
话音刚落,那女子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向裴知岁逼来,她一手掐诀,另一手持着一根银簪,浓郁浑厚的灵力包裹着银簪,于瞬息间刺向裴知岁的脖颈。
女子这一击看似狠辣,实际上却只用了五成的灵力,她对于自己这一击的伤害心中有数,筑基期的人挨了这一下最多便是吐几口血,在不伤及肺腑的前提下使其失去行动能力。裴知岁毕竟还是燃金堂的商品,她虽然偷偷把二人运到自己房中,却不敢让他们有任何性命上的闪失。
可她显然低估了裴知岁。
裴知岁对于她的暴起早有预料,但他却不躲不闪,用右手硬生生接住了刺向他的银簪。锋利的簪子划开他的掌心,沾上了鲜红的血液。裴知岁笑眯眯地望向女子,眼中杀欲正盛。
“这银簪是你的法器?”裴知岁满是血的手攥着银簪,随着他话音落下,那根银簪便在他手中寸寸碎裂,被他随手扔到了一边,“想杀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女子大骇,戒备的看着裴知岁:“你是何人?”
裴知岁似乎觉得她的戒备有些好笑,他嗤笑一声,道:“我是何人?不过是你们燃金堂万千商品中的一个,夫人何须如此如临大敌。”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僵持,女子盯着裴知岁看了一会儿,随即向后退了几步。她对裴知岁露出个乖顺的笑容,柔声道:“小郎君说笑了,想来郎君与我们燃金堂之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郎君,不要记在心上。”
她那一招虽没尽全力,但也绝不是一个筑基修士能轻松接下的,更何况裴知岁随随便便就能毁了她的法器,仅凭这一点,女子便不敢轻举妄动。她在燃金堂十余年,见过了太多麻木绝望的眼神,可眼前的裴知岁却不同,他那双眼睛生得好看,却写满了欲望与杀意,叫人心头发颤。
不过嘛……
女子面上笑意盈盈,隐在宽大袖袍下的手微微一动,做了个结印的手势。
裴知岁眉稍一扬,心道这女子倒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手,他开口正欲说些什么,身旁的齐云霁忽然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女子笑吟吟道:“小郎君,我那香好闻吗?我只说那香沾上便不散,可没说没有其他作用啊。”
“是吗。”裴知岁的视线从不省人事的齐云霁身上移开,脸上的神情却不是女子预想中的惊讶与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