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那被舌尖舔过晶莹娇艳的唇上撕开,严弋再问:“药呢?”
谢瑾宁羽睫轻颤:“喝了。”
喝了半碗也是喝了嘛。
“那好。”
严弋思维混乱得紧,皆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一时忘了该先问,连忙补上,“你睡了一天一夜,今日可觉身子好些了?”
“什么?”
只听完前半句的谢瑾宁惊讶得双眸圆睁,不可置信道:“我睡了一天?!”
“嗯,你前夜发热,喂过药后便一直昏睡,昨日我……”
严弋喉结滚了滚,没能说出口来。
守在床前,喂药喂粥擦洗什么的,其实都是些小事,若在以前他能坦然自若地陈述,但如今心绪不宁,再讲出口不仅是在邀功,更像……
是占了人的便宜。
“我还以为是我恢复能力变强,一夜就能大好呢。”
谢瑾宁闷闷不乐叹了口气,想起晨起时的浑身清爽,他抿抿唇,又小声道:“谢谢。”
在谢府时,丫鬟小厮照顾他是职责,父母兄弟照顾他是情分,但严弋对他非亲非故,却背他看病,又照顾他一日,的确应该感谢。
“嗯?”严弋没能听清。
“我说,”谢瑾宁仰头,漂亮的琥珀瞳孔弯起,真心实意地笑道,“你昨日照顾我,还给我留饭熬了药,谢谢你。”
莹润白皙的面颊渐粉,饱满如花瓣的唇角上扬,以云霞为景,那双未经世俗污染、透亮澄澈的秋水眸中映出严弋一人的身影。
滴答。
一滴水滴入心湖,泛起层层涟漪,荡漾开来。
见他未言,谢瑾宁鼓起脸颊:“谢过了,我就不计较你打我的事了,毕竟若不是你先让我受伤,我也不会发热,你说是吧?”
巧妙地漏掉了是他先砸碗这一事实。
大夫诊断,发热主要是由于情绪大起大落导致的风邪入体,跟外伤的关联并不大,但他说是,那就是吧。
“嗯”,严弋朝他伸手。
要摸我脑袋吗?
可是男人脑袋就如摸老虎屁股,除去家人以外是摸不得啊,他比我年长勉强能算个兄长吧,但民间还说过摸头会长不高,我本来就比他矮那么大一截……
谢瑾宁有些想躲,还是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罢了,就让他摸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少长多少。
他屏住呼吸,却只觉头顶发丝一勾。
抬眸,男人的双指间赫然夹着一枚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