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他醒来开始,就没见他提起过谢家的女主人,一直都是“谢叔”“谢叔”的,谢婶呢?
谢瑾宁有些好奇,但也不愿深思,他轻轻点头:“好。”
仍是兴致不高的模样。
这才第一天,慢慢来吧,总会适应的。
快速清盘,严弋将谢瑾宁扶到床边坐下,才开始收拾碗筷。
吃饱后胃里暖洋洋的,谢瑾宁面色变得红润,也安静了下来,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他清清嗓子:“对了,我名为谢瑾宁,王旁瑾,宁静的宁,你记住了。”
“好。”
严弋擦完桌子,侧头,“瑾宁,瑾玉,安宁,是个好名字。”
“还用你说?”
谢瑾宁秀眉微挑,尖巧皙白的下巴扬起,“怎么样,我的名字是不是也比那个什么,谢竹好听多了。”
美玉可比竹子贵多了!
但只听严弋道:“依我所见,各有各的悦耳之处。”
谢瑾宁想听的哪里是这个答案,这人打了他就算了,连句好话都没有。
说句好听的哄哄他又能怎样!
一下没了交谈的兴致,他冷哼一声指着门,鼓起脸,“你出去,我要休息,不要跟你说了!”
……
严弋清理好一切,离开谢家回屋前,在屋内点上了蜡烛。
谢瑾宁侧身坐在床头,神情收敛,静静看着不远处桌上的烛火。
暖黄烛光倒映在那双秋水瞳中,暖意却没能驱散浓雾,反倒被琥珀包裹、封印。
夜晚的河田村格外安静,安静得连风声都被吞噬,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空洞,寂寥。
谢瑾宁从来没有一个人过。
在外他有朋友陪伴,回府有爹娘和哥哥陪着,还有一直跟在身边的阿和。禁足那几日,知道门口有护卫全天守候着,他也没觉得孤独,只是无聊。
就算是被赶回村,路上也有王致和一直陪着他。
而如今严弋一走,整个家里,便彻彻底底只剩下他一人了。
只有他以前寝房四分之一大小的房间,谢瑾宁白日里还觉得小,现在却又觉得大得可怕。
又大又空,连小小的烛光都装不满。
夜色驱走最后一丝天光,明月高悬,暮色清冷。
在这令人窒息的孤寂中,谢瑾宁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眼帘许久才眨动一下,带出的水珠挂在下睫,又“啪嗒”一声,落在被上。
都说饱暖思淫。欲,他却又开始胡思乱想。
发泄过一回情绪,谢瑾宁其实没那么想哭,但在寥寥夜色的侵蚀下,防线一点点崩溃,他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