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就行,小严人好,我看你俩相处得不错,以后做对兄弟也好,能互相帮持着。”
谢瑾宁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许是收成比预期中的好,今晚的菜色也格外丰富,谢农又抱了坛酒出来。
只是这次他没给谢瑾宁倒,而是给他弄了碗换来的花蜜水。
谢瑾宁捧着碗抿了一口,淡淡的槐花香顿时充盈唇齿,清甜可口,他很喜欢。
用完饭,谢农正收拾着碗筷,谢瑾宁还想帮忙去洗,端碗时碰到油渍一滑,陶碗立刻脱手而出,他连忙蹲下身去接,却没接住,反倒被溅起的碎片划到了。
碎片并不锋利,只是将他指腹戳红了,却又惹得谢农一阵担心,谢瑾宁也怕自己手脚不麻利再坏事,顺着他意转身回了屋。
严弋仍端坐于院中,一动不动,只在谢瑾宁被伤到手之时起身,又在他的躲闪之下颓然坐了回去。
他右手握着酒杯,垂头不语,脚边还放着好几个酒坛。散下的额发遮住了那双冷冽的眸子,看不清神情,但那绷紧的锋利薄唇,仍透露出一丝愁绪。
严弋本就话少,今晚更是沉默,也没怎么吃饭,只顾着喝闷酒,浑然不顾手上还受了伤。喝完一坛仍嫌不够,又回隔壁抱了好几坛出来继续喝,一副不醉不休的架势。
谢瑾宁本想劝,张张唇,最终还是闭口不言默默刨饭。
许是又想起了谢竹,吃到一半时,谢农的情绪也没那么高涨了,一场晚饭就在沉闷中草草结束。
……
夜已深,浓黑乌云将高挂于枝头的弦月遮挡,银白褪去,微余寂寥。
透过窗缝,眼见男人仍一动不动坐在原地,恍若被定住,又像一只被族群驱逐的孤狼。
喝醉了么?
谢瑾宁纠结了会儿,少顷,手上用力,紧闭的房门发出轻响。
刚打开条缝隙,眼前骤然一黑,本以为醉酒之人竟瞬移至门前,趁此时机闪身而入,将谢瑾宁困在门板与臂弯之间。
他靠得极近,俯身,几乎与谢瑾宁鼻尖相触。
“阿宁。”
从喉管到胸腔,都似被利刃割破。
“今夜为何不愿理我?”
阴影全然将谢瑾宁笼罩,混合着辛辣酒味的吐息灼热湿黏,薄白面颊轻而易举被烫出晕红,过近的距离让谢瑾宁有些眩晕,眼前泛起朦胧雾气,他伸手推拒,没推动。
“你放开我。”
谢瑾宁侧头避开,脖颈拉出瓷白线条,薄薄皮肉下的青紫藤蔓纵横交缠,馥郁香气伴随着槐花清甜的,更令人口舌生津。
屋内光线昏暗,圆润耳垂散发着莹润光泽,价值不菲的南海鲛珠都逊色几分。
严弋齿关发痒,恨不得一口咬上去,舔舐啃吻,烙下自己的印迹。
但他不敢。
“是我哪里错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隐忍嗓音在极力压抑之下变得颤抖。
原来,他怕的不是谢瑾宁生他的气,不再对他闹脾气,才是最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