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旁人送吃的,定然不是长久之计。
“这些都是父亲旧友送来的,但这样的事,不敢常做。”
“若是被监视的人发现有人接济,怕是要惹来皇帝猜忌,再次落罪,牵连了别人反而不好。”
宋赴雪皱着眉头,愁到不行。
他家虽然被抄家罢官,但还活着,已经幸运至极。
总得想法子继续活下去。
宋眠慢慢地喝着粥,只有池哥儿天真软糯的声音响起:“出来了也没有葡萄甘草冰酪汤吗?”
众人一时无言,何止现在没有,往后许多年怕是都没有。
这葡萄甘草冰酪汤听着简单,其中的葡萄、糖霜、玫瑰露都是贵价物品,一时半会儿还真买不起。
“会有的。”宋眠摸摸他干巴巴的小脸。
这孩子才吃两年好饭,就遇上这事,也算是可怜。
“嗯,姐姐生病,给姐姐喝。”宋池乖乖点头,冲着她甜甜地笑。
宋眠心头一暖,捏捏他瘦瘦巴巴的小脸。
见大家都吃完了,她正要收碗,大伯母文兰就站起来,温柔道:“你别动了,我来。”
既然已经到这境地,再一味地自怨自艾定然不成,还是尽早学会农家生活才是。
宋眠就停下手,把她爹宋赴雪搀扶回东屋躺着,帮着把床头的大蓟锤成糊糊。
她趁人不注意,往里面滴了一滴灵泉,用竹篾给他爹和三叔抹上。
好半晌,宋赴雪忽然开口道:“眠眠,我当日自戕,是想和你大伯、小叔同气连枝,逼迫皇庭。”
“没道理恩师死了,皇帝就要把恩师家屠戮一空,他们皇帝也要名声,我们死了,你们才好活。”
“如今我不会再做傻事,只是我们一朝跌落成泥,怕是还有许多磋磨,眠眠,苦了你了。”
宋眠闻言摇头:“我享受了祖父和父亲带来的十来年荣光,够了,以后就算吃糠咽菜也不觉得苦。”
好吧,她就装一下,想想就挺苦的,她喜欢□□米白面,吃红烧肉香辣鱼,并不喜欢吃糠咽菜。
但宋准是为国为民的首辅,宋赴雪是顺德八年惊才绝艳的状元郎。
那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她说完,才转身走了。
目前来看,家里人都拎得清,能处。
*
宋眠走进灶房,就见文兰在小心翼翼地摆弄碗筷。
“大娘。”宋眠走过去,帮着收拾一二。
两人收完厨房,又去收拾院子,两个小孩把草拔了,也扔了一堆,但他们年岁小,不会整理,弄得有些乱。
两人就进行扫尾工作,那草放在一边,烧干了还能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