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丫和宋小树看着瘦骨嶙峋的少年,纠结片刻,还是道:“在外面刷刷再拉进屋吧,看着有点脏。”
宋眠点头。
这脏的让人无从下手了。
等回宋家村后,她提了两桶水,让宋小树和她爹把少年刷干净。
她先回去洗漱了,等她收拾好,一走出房门,就见少年已经在门口靠着了。
“你还好吗?”她问。
说着看向少年,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少年缩成一团蹲着,小小一团,显得身量很纤弱,听见脚步声后,就扶着门站起来。
宋濯和宋池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他。
黑浓的长眉,清亮似水的眸子,略显秀气的鼻子依旧笔挺,唇瓣却极薄,身上依旧是褴褛衣衫,却生生穿出一种松弛感。
看得出来,少年努力站得笔直。
那股子清雅的气度,便显现一二。
宋眠捧着海碗喝水,瞟了他一眼,先是一番问询:“你醒了?户籍呢?我看看。”
如果少年没有户籍,那她立马把他丢出去。
少年薄唇紧抿,从怀里拿出路引,递给她:“我进京寻亲,但是他们留的地址是废墟一片,我就想原路返回,不曾想在路上病了,强熬着病好了,身上的银钱花完了,京中大旱,我找不到河水洗澡,弄的这样狼狈,别人都不愿意理我。”
就宋眠这个大傻蛋前世受过太多好,这辈子没办法冷漠以对,才把水给他喝。
“那你醒了,就走吧。”宋眠如释重负。
少年垂眸,这就是他蹲在门口的原因。
刚才他醒了,这家的男主人也是问询他一番话,就说让他走,但是他不想走了。
“我……无处可去。”他眼神有些茫然地望着江南方向,声音干涩:“我是我爷爷养大,他临终前跟我说,我家亲戚在京中,让我办完后事来投靠。”
宋眠把海碗放在桌上,盯着他的路引看,又看向一旁的好大爹,挑眉:“他的路引可有问题?”
不光是路引,还有口音。
宋赴雪点头。
“没什么问题。”
宋眠坐在凳子上,正要措辞怎么赶他走,就听少年又开口。
“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我想报答你,但我身无长物,也没什么才干,但我可以做你的长工,家里所有脏活累活都给我,我都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