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汉子像一头扑食的猛虎,一棍扫出,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直取赵九头颅。
赵九没有躲。
也无处可躲。
因为已无处可躲。
左手定唐,右手龙泉。
一刀一剑,十字封喉。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像是平地起了一个惊雷。
赵九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刀身倒卷而回,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虎口迸裂,鲜血淋漓。
他连退三步。
一步,一个血脚印。
而那个黑衣汉子却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便重新站稳。
他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眸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瞧着随时都会倒下的病秧子,竟能硬接下他这势在必得的一棍。
赵九强行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
他看着那个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黑衣汉子,那双红得发亮的眼睛里没有半分退缩。
只有火。
能把这天都烧出一个窟窿的火。
门外。
沈寄欢忽然停止了撞门。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忽然有些明白了。
他不是疯了。
能从无常寺四个地藏使钦定的死局中,杀出来的唯一一个活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个疯子?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住了她的心。
有些酸。
有些涩。
还有些,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暖。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潋滟如秋水的眸子里,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敛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清明。
她不再看那扇门。
她从怀里摸出一支小小的竹筒,朝着漆黑的夜空,用力一拉。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