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自己的规则。
闭上眼,将所有的心神都沉入脑海中那两本薄薄的册子里。
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推演着那些简单又致命的杀人招式。
饥饿会让他的脑子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也更锋利。
像是磨刀石,磨得不是刀,是人心。
不知过了多久。
隆——
门声又来了。
赵九那双一直紧闭的眼霍然睁开。
不一样了。
开启的并不是他这扇门。
那声音……很远,却又很近。
像是就在脚下。
赵九缓缓站起身。
他拖着那条尚未痊愈的伤腿,像个最耐心的老农丈量自家的田地,一寸一寸地,在这方寸囚笼里,挪动着。
他的手指像一把最精细的骨梳,贴着墙面,仔仔细细地,梳理过每一寸冰冷的石面。
指腹感受着那些细微的、天然的纹路。
他不放过任何一道缝隙,任何一点凹凸。
终于,他的指尖在靠近石门的一侧墙角停住了。
那里有一道极细微的裂缝。
裂缝很窄。
像是一道被人用无上利刃,在这口密不透风的石棺上,悄悄划开的口子。
一道光就从这道口子里拼了命地挤了进来。
光很微弱。
赵九俯下身,小心翼翼凑了上去。
他看见了环形的石室。
墙壁上那些交错的火把依旧在燃烧,将那片空旷的场地照得纤毫毕现,连地上干涸的血迹是何种颜色,都看得分明。
他成了这片炼狱里唯一的,也是最隐秘的一个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