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智计无双的人,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也会笑得如此苍凉。
姜东樾靠着墙,弩箭直指裴麟。
他必须争取时间。
时辰将至。
解药将落。
他不能让任何人,染指他的胜利果实。
他知道裴麟是什么样的人。
人在杀人的时候,会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写满整张脸。
这是生存的法则,是人活下去必须要掌握的细节。
姜东樾的识人术,是他从尸山血海里学出来的。
“三。”
“二。”
裴麟跪下了。
他的膝盖,弯得像一把被折断的剑。
于是,那支淬着死亡寒意的强弩又指向了赵九。
如果说裴麟是一头蛰伏的猛虎,那赵九就是一头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的饿狼。
姜东樾不允许任何人扰乱他的林子。
谁也不行。
赵九也跪下了。
他能感觉到膝盖撞击地面时,那股钻心的疼痛,牵动了肋骨的断处,像有千万根针在扎。
可他的心,却静得出奇。
姜东樾满意地笑了,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疲惫,懒洋洋地接纳了重新为王的权力。
他的目光从那些跪伏的身影上一一扫过,发出了圣旨。
“都滚开,靠墙。”
伴随着跪行的摩挲声,空气仿佛凝固了。
头顶的孔洞,再次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