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男人,不属于女人,不属于老人,也不属于孩子。
像是把千百个绝望的魂魄,都扔进一个石磨里碾成齑粉,再和着山风与回音,从那张诡异的面具后头飘出来。
左首第一人闻声向前挪了半步。
他身形笔挺如一杆入了阵的铁枪,一身黑色的利落劲装,连袖口都用布条束得紧紧的。
从他的身上,任何人都找不出一根线头和一处污渍。
露在外头的小臂,筋肉虬结,像是铁水浇筑,线条分明,再由刻刀一笔笔雕琢而成。
充满了力量。
他整个人就是一柄出了鞘的刀,寒气逼人。
“回我佛。”
他说话也像刀子,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又冷又硬。
“姜东樾,好料子。”
“心性、手段、剑法,上乘。”
“剑够快,也够稳。杀人时,心无杂念。”
“天生的无常使。”
他言简意赅,在他的眼里,评价一个人就是评价一把兵器。
锋利、坚固、好用。
就足以。
莲台上的无常佛没说话。
那张面具只是微微偏转了一个角度,将那张漆黑的哭脸,朝向了他。
大殿里的土腥气似乎更重了几分。
铁枪般的男人,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像是被架上了一柄无形的冰刀。
他闭上了嘴,退回原位。
左首第二位地藏紧跟着开了腔。
“无趣的人总是这么无趣,看人只看他手里的剑快不快。”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春日午后的风,吹散了方才的肃杀:“邢灭,这道理我该和你讲多少次你才能听得进去?”
左首第二位地藏开了口。
他和邢灭是两个极端。
他像是没长骨头,松松垮垮的藏在一件宽大的灰袍中,仿佛随时会倚着殿里的柱子睡过去。
“现在的人手伸的长,也不知道收敛一些,总是玩那些旁人都能看出来的把戏。”
他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在跟邻居唠家常:“我倒是觉着,那个叫裴麟的小子更有嚼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