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开了杏娃儿的手,径直走到了大汉的面前,单薄的身躯挺得笔直,从容地将腰间的无常令牌放在了柜台上:“吴安平死了。”
虬髯大汉的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你做的?”
赵九点头:“那个女人也死了。”
他没有任何隐藏。
虬髯大汉叹了口气,拿起了一坛酒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他似乎喝了足足半坛,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可惜,为了一个吴安平,居然搭上了灵花。”
赵九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心里隐隐有了一丝触动,但并未表现在脸上:“人是我杀的,这些东西是不是该有我的份?”
他将信封取出,放在了柜台上。
虬髯大汉不必看,这信就是从他的手中出去的,自然熟络上面的内容,他将半坛酒放在桌上:“喝酒。”
赵九渴,当然想喝,他抓起酒坛,学着虬髯大汉的模样,大口喝了起来。
他只喝了两口便停了下来。
这东西好喝,他想留给杏娃儿。
可当他转头的时候,方才还站在那里的杏娃儿已经不在了。
赵九顿时汗毛直立,那被他压制着的冷静顷刻之间崩塌,他猛地转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人呢!”
虬髯大汉并未被他这一拍吓到,反而是笑了:“你接了灵花的牌子,从此以后你便是灵花,灵花是无常使,你当然也是无常使。”
赵九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猛地拍击桌面,震得酒坛晃动,发出瓷器撞击的脆响。
他的身体绷得笔直,像是被弓弦拉满的箭矢。
“我!问!你!她人呢!”
他的声音嘶哑。
虬髯大汉的笑声低沉,仿佛从厚重的地底传来。
那声音未见一丝畏惧,反而带了几分莫名的趣味。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酒坛轻轻放在了柜台的木板上,那动作慢得如同挑衅。
大汉的目光穿透赵九,又好像透过他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那目光深邃,像两口古井,不见底。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诮的弧度:“灵花是无常使,你当然也是无常使。”
赵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青筋像虫子般在额角鼓动。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赵九已经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时之间慌了神。
他掩盖自己害怕的手段,就是愤怒。
他猛地跨前一步,半个身子几乎探过了柜台。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住大汉,声音因极度的压抑而颤抖。
“我问你杏娃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