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天生就该干这个。
在这世道,想活就得杀人。
他撕开那封被血污浸透的密信。
信上是通行的大唐官字,写得清清楚楚:
【梁,斜路军左都统,吴安平。】
【报酬一百贯。】
【长安地契一纸。】
【尾钱于事成三日后,至东水山下佛堂支取。】
“一百贯!”
赵九转头,看着蜷缩在一旁的杏娃儿,轻声问:“一百贯……是多少钱?”
杏娃儿自打出生,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是不住地摇头。
赵九又问:“很多吗?”
他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凝视着那张地契和一百贯。
赵九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要做杀手。
一定要做。
一百贯就摆在眼前,伸手就能拿到。
这钱是拿命换来的。
拿都统的命,拿奶娘的命,还有……他妹妹的命。
这钱上带着血。
还是热的。
人命原来是有价钱的。
还这么值钱。
他的目光落在那张地契上。
地契上用墨线勾着一处宅院的轮廓,赵九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
宅子是定金。
也就是说,这宅子如今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