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看一眼景色,北京的夏夜静谧、空旷,风声干燥,捎带白天的余热。
她想起两年前,她掰断了许驰的手,他也是这样坐在身边和自己讲话。而那也是初中三年她最后一次见到他。
她视线下垂,瞧见自己还趿着球鞋。
春好弯腰去系鞋带。
“我知道我的合唱比赛你为什么没有来了。”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西村的人举报了你,对吗?”
秦在水眼睛看向她。
她仍在系鞋带,留给他一个纤细的、折叠的侧影。
他问:“你听谁说的?”
春好闷声:“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
她直起身来,
即便脸上潮红未褪,
她也强迫自己看着他。
“有这回事。”他说。
秦在水视线移开,估计是谈到工作,他面色安静了些。
“但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现在不好好的,说明举报并不成立。”
春好眉头拧着,不信这么轻松。
她忍不住:“可我两年都没有你的消息。”
“停职调查的时候,和职务有关的通讯我就收不到了。”
他的话合情合理,春好却怔忪。多么简单的理由啊,她却还在为他那晚的拉钩和合唱比赛的失约耿耿于怀。她明明没资格要求更多。
“是我爸领的头,对吗?”她低问。
秦在水没作声。
春好捱不住他的沉默,她着急,轻轻喊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是觉得,现在不适合和你讲这些。”
“适合的。”
她坐直,清滢的眼睛巴巴望着他。
秦在水瞥她一眼,视线移开了。
不知是她刚刚抵在他胸口磨蹭的缘故,他竟也有些无法直视她的眼底。
但他没敷衍,抬头望望连廊上的灯笼:“其实山区很多地方都会排斥外来的扶贫团队,也不愿自家小孩儿出去念书,怕小孩儿出去后不肯回来。这是必然。每家每户按照年收入给的补贴也不一样,不满意的人举报闹事,这也是必然。没有这个领头,也会有另一个。”
春好身体里像有只蚂蚁在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