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姐也不多说,从抽屉里给她数了工钱,“两点到八点,六个小时,九十块,钱拿好啊。”
“诶。”春好接过。
两人原路返回。
周边一些店灯已经灭了,视线更加昏暗,春好从包里掏出小手电,照亮两人前面的路。
她仍旧开心,只因工作结束,并拿到了相应的报酬。
秦在水:“你经常在这打工?”
“对。”春好点头。
“你缺钱?”他问。
“不、不缺啊。”她含糊道。
秦在水眼风扫过来:“那你来这工作?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答应不会再打工了?”
春好脚步磕了一下,就知道逃不过问话:“是答应过你。但……”
她抬头望望夜空,因为食言,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感觉我就算真辞掉工作,过不了几天,还是会来找活干的。”
秦在水瞧她一眼,她这次倒说的实话。
他又环视一圈大市场,黑黢黢的,是白日喧嚣后的寂静:“你每天都来这儿?”
“怎么可能每天。我还要上课的。”春好盯着前面被手电筒照亮的路,“上课的时候一周来一次,放假就每天来。”
秦在水蹙眉:“你又要上学,又要打工,不辛苦么?”
“辛苦……”春好念出这两个字,摇摇头,“再辛苦也比从前好呀。”
她安静少许,瘦削的肩膀塌了些,但又支棱起来:“可能,人总有一段时间是辛苦的吧?以后就好了。”
她说着,不知是什么驱使,忽地问:“秦在水,你不辛苦么?”
她侧头看向他,目光竟有些清滢,像装了什么东西。
秦在水看着她的眼睛,有一会儿没作声。
风儿静默冰凉。
良久,他挪开视线,抬抬下巴:“这儿打工安全么?”
“安全的。今天在酒店是意外,我平常也就搬搬东西,然后跟着司机满城跑,还能看风景。这里很规范,有政府管,工人多、活儿也多。”
她话赶话的,本意是想他放心,但说着说着,春好更感觉自己在自爆。
因为从他的角度,她似乎更像一个拿着他资助不好好学习,贪财好玩的人。
“不过我也有努力学习的!”
她举着手电筒“嗖”一下跳到他面前。
秦在水被她弄得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