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这么乖顺过。
李老师说完,秦在水替她拿了一张成绩量化表。
“走吧。”他看着她。
春好轻轻点头,“嗯。”
两人一块儿出去了。
夕阳彻底消失,世界一点点进入深蓝。
她最喜欢这个时候,因为天空是妈妈织的蓝印花布的那种蓝,仿佛她妈妈还在身边。
春好以为他会停在走廊上,秦在水却没停,径直下楼了。
他略微回头:“不走?”
春好小步跟上。
两人肩并着肩,走下教学楼,走过小广场,走上石板路。校园的路灯已经亮了,灯光罩在他们身上。深秋清寒,一路无话。
春好开不了口,默默跟着他往前走。
中途,他接到电话,蒋一鸣询问他结束没有,要不要把车开过来。他说好。
春好几次张嘴,终于出声:“你……来走的吗?”
“嗯。”秦在水说,“回西达县,这几天扶贫办和指导组在那边开会。”
他说着,在一颗树下停住脚步,面对向她。
渐深的夜色让他面容峻峭而模糊,秦在水看她蓬松飘扬的短发,他还记得自己带她去剪头,焕然一新的小人儿,那还是09年的除夕。他意识到,她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发型。
“这个给你。”他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她。
春好接过,打开纸的那一瞬,她心如死灰。
这是她的草稿纸。
“我看了你的试卷,写了一点建议,还有各科老师在家长会上讲的,我都记下来了,或许对你有用。”他说。
春好胸腔发颤:“你……你用的,我的草稿纸吗?”
“嗯。”
她倏尔抬头,强迫自己看着他。
秦在水手插在风衣兜里,眉眼成熟英俊,他穿这种深色长款衣服总是气质翩翩。
他明明不是强势的人,可为什么这样的时刻,她总是怕他。
春好心脏都绷紧了。她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他目光
(buduxs)?()这样幽微,面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连微牵的嘴角也没有,只是冷静,只是安静。
春好死死掐着手心,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用我的草稿纸。”
她的指责脱口而出,却又悔恨地收回,“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