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仰躺在那里。
长年乱糟糟的须发都被清理过,露出成熟但苍白的脸,双眼紧闭,身上仅仅盖着张薄毯,能从赤裸的肩膀推测,底下多半一丝不挂,而且,而且……
文复腿一软,扑到矮榻旁,差点直接摔下去,一把抓住围栏,才勉强稳住自己:“爸……!”
这张矮榻本来就短,绝对不够一个成年男子躺在里面,薄毯下映出的起伏,更是短得可怜,好像记忆里那个高大的父亲,突然被砍掉了一大截。
文皓没睁眼,但胸膛还在起伏,文复颤抖着伸出手,攥紧毯子一角。
他想确认父亲的状况,又害怕看见自己脑子里想象的东西,迟疑好几秒,才一咬牙,用力掀开!
……
文复重重吐出一口气,胸膛里的心脏又重新跳动起来。
他看见了完整的膝盖。
父亲并没像他刚刚以为的那样被对待,双腿都还在,只是和右臂一起,被反绑在身后,因此才显得体型缩水,只有左臂仍平放着,蒙在另一条毛巾下。
不知道他被这样对待了多久,两条大腿绷到发白,躯干也被略微拱起,摇摇晃晃,睡得并不安稳。
随后,文复注意到了他的胸口。
一侧乳尖充血红肿,穿着精巧的银环,另一侧乳尖则像反复受过重伤,萎缩进乳晕里,下方还环绕着一条丑陋的黑色伤疤,连带附近大片胸肉都透出淤红,甚至显得有点异常的干瘪。
文复眼眶隐隐发热,低声问:“他的伤……”
游执乐耸肩:“他这种低劣的自然人,不能碰我,我嫌恶心,但毕竟是你的重要周边,也不能随便丢掉,我就废物利用了一下。”
她的语气无比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小事,随后,弯下腰,指尖随意拂过文皓的右胸。
一股轻微的震动声响起,那颗萎靡的乳粒立刻挺立起来,文皓眼睑颤动,还没完全苏醒,先挺起胸膛,发出嘶哑的惨叫。
好在游执乐只是想给文复做个展示,并没打算多玩,很干脆地又关闭了他胸肉里的振动器。
文皓已经痛出一脑门的白毛汗,喘着粗气,睁开眼。
“爸。”文复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哑声喊他。
“你……”一看清近处的儿子,文皓短暂愣怔,随即剧烈挣扎起来:比刚才反应更大得多,橄榄绿的瞳仁中满是痛色,“不,你怎么在这里,你……”
他这一动,文复才发现,自己以为父亲至少有一条自由的左臂,实在是太过天真。
“这可不能怪我,”注意到他凝滞的目光,游执乐打开围栏,和他一起坐到矮榻边沿,隔着那条毛巾,将文皓的左胳膊拎起来,“他太不听话了,我只好用了点手段。”
毛巾松脱,另一面竟全是斑驳血痕。
文皓整具身体比例绝佳,连手臂曲线都极其流畅漂亮,但此时,手肘以下的小臂和五指都软塌塌地垂着,皮肤满布淤血的乌青色。
游执乐随便一碰,就在空中乱晃,不知具体哪里又开始往外渗血,文皓痛得呜咽出声。
“反抗一次,捏碎一块骨头——就当做是自然人的优势吧,不算脑袋,他有精准的177次机会呢,”游执乐松开手,任由这条残废的胳膊坠下去,换来文皓一声痛极的闷哼,“效果不错,机会还没用完,就已经学会闭嘴了。”
“……”文复明明听到她在说话,但那些字词却无法经过他的脑子,只能在耳边打转,他根本理解不了任何内容:“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