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雾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低着头,被他护着走向地下停车场。
黑色的轿车安静地停在专属车位里。
他拉开车门,手掌习惯性地护在车顶防止她撞到,等她坐进去才关上门,从另一侧上车。
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熟悉的木质香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
衔雾镜脱力般靠在宽大的座椅里,闭上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出地下车库,将场馆仍在沸腾的喧嚣与光亮彻底抛在后面。
所有情绪如潮水般褪去,留下的是一片湿漉漉的空虚。
那些欢呼和眼泪明明就在十分钟前,可此刻回想起来就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而不真切。
只有身边这个男人…她的骑士,此刻是真实的。
她悄悄地将身体往他的方向倾斜了一点点。
座椅皮革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裴寂没有动,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流动的车灯,仿佛并未察觉。
她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
身体又挪过去一些,直到手臂外侧轻轻贴上他微凉的大衣面料。
她将全身的重量一点点信任地倚靠上去,趴进了他怀里,闭上眼睛。
裴寂的下颌线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垂眸,只能看见她毛茸茸的发顶在一颤一颤的。
他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骑士。”
她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依赖,像梦呓。
“嗯。”
“是真的吗?”
“真的。”
“……哦。”
短暂的沉默后,她又往他怀里钻
了钻,手指揪住了他大衣的一角,攥得很紧。
“我饿了……”
她小声嘟囔,语气里带着一种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流露的软糯的委屈。
“……想吃好吃的…不要那些草。”
裴寂沉默了几秒。
明明营养师每天精心配比的餐食里都有足量的蛋白质和肉类,她却总觉得自己在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