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裴寂就将安保级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密。
其实他早就布好了保护网,但多数时间他都亲自陪在她身边,加上衔雾镜跟他说过被那些保镖盯着的感觉不太好,他才撤掉了一部分人手,没想到一时的让步,就让那几个人钻到了空子。
衔雾镜也没有那么脆弱。
那天情绪失控更多是因为事发突然,那18年的恐惧和无助还残留在她的记忆深处。
她一直定期接受体检和专业心理辅导,事后他不放心,再陪她去做了次检查。
除了艺人职业特有的焦虑倾向外,她的各项心理指标都已经趋于正常。
她正在真正告别过去的阴霾。
两个人也慢慢回到了各自的工作中。
裴寂要亲自飞往海外处理一桩重要的并购案,出差大概一周。
衔雾镜所在的团体也要准备新一轮巡演,距离解散还有半年时间,应该也不会有太多机会合体巡演了。
地理意义上的分离变得具体而鲜明。
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十一个小时的飞行航程,还有昼夜颠倒的时差。
已经是分开的第三天了。
裴寂刚从一场冗长的并购会议中脱身,窗外是异国冷冽的昼空。
他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置顶的聊天框里,最新一条是她三小时前发来的语音。
“刚彩排完……我吃饭啦~营养师今天做的是蟹柳滑蛋……这边下雨了,好冷。你那边呢?”
她轻软的声音带着点哑,一听就是彩排时一直在唱个没停。
他几乎能立刻想象出她抱着手机,鼻尖可能都冻得有些发红的模样。
他按下语音键:“这边在下雪,酒店里不冷。润喉糖在那个粉色的包里,助理那里也有,多喝点温水。”
声音透过电波,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脚链戴着不舒服就摘掉。”
消息发出去一时没有回信,她那边是凌晨,大概已经累得睡着了。
直到他处理完剩余邮件准备休息一会时,手机才屏幕才倏然亮起。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镜头对准的是她纤细的脚踝。
那条缀着泪滴钻石的脚链环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在夜灯的光下折出一小片璀璨的光晕。
紧接着,又一条语音跳了出来。
先传来的是她带着睡意的轻微呼吸声,像羽毛,然后才是她含糊柔软的嘟囔,似乎是把手机凑在嘴边说的,气音里裹着浓浓的眷恋。
“裴寂……”
“我好想你啊。”
寂静的酒店套房内,这句带着哭腔的想念显得格外清晰,重重地撞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