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也不在意,捉了他的手握在掌心,低声哄道:“还未好全呢,晨时又热起来了。”
沈清辞抿着唇,指尖在裴景的掌心画圈,“你答应我的。”
“先吃些东西,喝了药,等晚些时候,刘琦进宫,就送你回去,他陪着你。”
沈清辞对这安排没什么意见,微弱地点点头。
长荣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粥,递到裴景手边,裴景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凉,试了试温度,才喂给沈清辞。
才吃了两口,沈清辞就皱着眉不肯再吃了。
“听话。”
裴景很有耐心地哄着,沈清辞却只偏着头看窗外,不肯再张口。
因沈清辞嫌闷,裴景便命他们将木窗打开了两格。
午时炽盛的阳光从窗框洒进来,窗外一片烂漫春意,还能隐约瞧见昨夜那枝穿墙而出的红杏高高地在暖光下摇曳。
“那总该喝药。”
裴景不再勉强,扔下粥碗,长荣又赶忙递来一碗乌黑浓稠冒着热气的药。
浓浓的药味散出来,钻入鼻腔,沈清辞的眉拧得更紧了。
他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见到裴景将那一碗药全部倒入口中。
沈清辞觉得不妙,才要躲开,便已经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托住后脑,双手也被捉住,他眼中只能看到裴景朝他低下头,而后双唇便被含住。
被牢牢禁锢着,沈清辞挣动不得,只能仰着头,指尖无力地拉扯着裴景衣襟上柔软的布料,任他将苦涩的药汁渡入自己口中。
暗色的药汁从嘴角溢出,漫过下颌,沿着修长的脖颈蜿蜒而下,凸起的喉结不住地滚动吞咽,终于勉强将药饮下。
浓稠的苦涩充斥唇齿,才被裴景放开,沈清辞就忍不住伏在榻前咳嗽干呕。
一张开嘴又被塞了一个东西入口,沈清辞没分辨出那是什么,只觉得舌尖有隐约的甜意晕开,大抵是饴糖之类的东西。
“不许吐。”
裴景命令着将他扶起来,沈清辞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眼眸湿润地瞪了他一眼。
朦胧中却瞥见裴景嘴边带着笑,也不知他是怎么忍耐的那冲天的苦味。
沈清辞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却又被一只手强硬地掰回来。
裴景用软帕将沈清辞嘴角脖颈上的残余药汁一点点擦去,虽然强势,动作却称得上轻柔。
“别以为朕不知道,前几日你总趁着刘琦不注意将药倒了。”
见到那一片肌肤重新恢复白皙,裴景才满意,又毫不在意地将那用过的丝帕在自己嘴边胡乱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