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觉得那目光很不舒服,像是在审视,他不甘示弱皱眉看回去。
那马沈清辞看不出品种,只是看着高大健壮,皮毛溜光水滑,甚至似是比谢廷和的还要好一些。
马上的人一身绛紫春衫,胸前衣摆的纹路都是用金线绣成,眉眼上挑,看上去恣意雍容,好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他是我家的人,怎么,他让你不高兴了吗?”
他略欺下身,朝下面的沈清辞凑近了些,声音带着些久居人上的倨傲,说话时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我让人罚他怎么样?”
谢廷和不着痕迹地朝前一步,拦在两人之间,“原来是信王殿下。”
“哦?你认识我?”裴景扫了谢廷和一眼。
“家父是吏部尚书谢知晦,在下谢廷和。”谢廷和不卑不亢地回答。
裴景却似根本没耐心等到谢廷和回答完,他径直拉了缰绳移开几步,转到沈清辞身侧,视线重新回到沈清辞脸上。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辞也转过身瞪着他,“你是信王,便能抢人猎物不讲道理了吗?”
裴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我说了,若是他让你不高兴了,我就罚他。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辞。”
“哦,沈清辞。”裴景将这名字缓缓念了一遍,似是在口中品味,视线黏在沈清辞脸上移不开,“长荣,还不给沈公子赔礼道歉。”
长荣立即从善如流地跪下给沈清辞叩头。
“你消气了么?若是没消气,便让他一直跪着,跪到你消气为止。”
裴景倾下身,凑到沈清辞近前,两人的脸仅隔着一掌距离,他能看到沈清辞鸦羽般的睫毛因为愤怒在轻轻颤动,长眉拧起,脸色也有些发红。
那双漂亮的眼睛怒意涌动,漆黑的眸子亮得出奇,瞳孔深处似是被投入了星火,灼灼逼人,直烧进人心里去,引得人不住往里看。
裴景甚至能看到那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那目光过于直白肆意,又透着几分危险,看得沈清辞怒气更盛,他眉心一跳,正要说话,却被人拉了一下。
谢廷和将沈清辞往后拉了一步,退开了些,又一次挡在前面,“信王殿下……”
“我没问你。”话还没说完便被裴景打断。
视线再一次被阻隔,裴景有些不耐烦,拉着缰绳又移了几步,转回到沈清辞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步步紧逼。